她垂下眼不敢看他，感觉他的气息越来越近，连忙又后退两步，退到她一屁股坐在床上，再无可退。她双手护在胸前，低声道：“现在是白天，实在要...等到晚上好不好。”
齐月蹲下身，仰头看着她：“你是不是不是诚心留下的，是不是还是很讨厌我，是不是...还是为了要杀我？”
他的语气很淡，很平静，文若很害怕他这个样子，他每一次发疯前都是这么平静，她有点想哭了，破罐子破摔道：“你要是真想，白天也可以。”
“我不要。你说，你喜不喜欢我？”齐月低下头，看着她鞋面上的绣花，这是他给她挑的鞋子。他有点委屈，眼泪掉了下来，砸在那朵绣花上。
文若等了好久，才发觉他一个人蹲在地上默默垂泪，她连忙下床蹲在他旁边。她看不得他落泪，连忙侧身抱住他：“我喜欢你的，喜欢你的，你别哭了。”
他哭得时候一点儿声音都不出，若不是看到眼泪，别人只会以为他在发呆。
可他越是不出声，文若越是心疼，她急急解释：“我要是不喜欢你，怎么会喊你夫君，和你躺一张床上，怎么会同意和你...做那种事呢？”
“真的？”齐月侧过头看她，眼泪越过他直挺的鼻梁掉落。
“真的，我骗你做什么？”她蹙着眉，在他嘴角亲了一下。
随后他灿然笑了，抬袖擦了两把泪，扶她起身：“那晚上可以吗？”
这回换文若怔住了，她低头看着那朵被浸湿的绣花，哼哼唧唧半天，最后还是轻轻嗯了一声。
齐月开心得不得了，拉着她跑出门：“你昨天不是说想吃什么炸鸡吗？今天来试试，我来，你在旁边教我好不好？”
文若点点头，看着他兴奋地忙前忙后，有些迷茫，男生都是这样吗？对这种事这么激动？那会不会等得到了就...
她在一旁指挥着，有些微微出神：“你很喜欢孩子？”她现在还不到二十岁，不想这么弄个孩子出来。
“是啊。”齐月有些心虚道，他对孩子什么的根本没有概念，但他听别人说了，只要有孩子，就能将文若绑在他身边一辈子。
他不能用法术，不能用暴力，只能用这个这种方式，如果有一天，她真的要走，看到他们的孩子，或许会不忍心。
“好吧。”文若担心完年龄，才想起来最关键的根本不是什么年龄，而是他是仙魔之子，本体是一团黑线，他们会有生殖隔离的吧？
但是转头一想，她现在在一个奇幻世界里，什么都有可能发生，所以她会生出来一个和齐月一样的小怪物？
她咽了口唾液，犹豫道：“可是，我们生出来的孩子会不会和你一样？我不是嫌弃你的意思，我是觉得这样的小孩太可怜了。”就像是有先天疾病一样，活是活着了，却和死了也没什么区别。
但这都不在齐月的考虑范围内，他只想能留住她，至于其它的，他不是很在意。就像现在，如果不是她喜欢待在这里，喜欢与人打交道，他才不要住在这里呢。
不过，他知道她不喜欢自己这样，他道：“那先不要孩子。”才怪，反正他先这么说，等有了，她肯定舍不得，外面的人都是这么说的。
他将锅里的炸鸡盛起来，吹了吹递到她跟前：“尝尝是不是这个味道？”
文若伸手去拿，被烫得缩回手，握着耳朵，不停斯哈。
“小心烫。”齐月皱着眉，放出一条冰凉凉的黑线给她手指降温，“用筷子。”
文若笑了下，什么时候她居然也要他来提醒使用工具了。她拿起筷子，夹起鸡翅小心翼翼地咬了一口，眼睛亮了起来：“就是这个味儿！你好厉害！”
“走走走，去外头吃。”他端着盘子往外走，将盘子放在小院的木桌上。
傍晚清凉的风拂过，外头小巷里传来孩童的欢笑声，文若被齐月盯着，一口一口吃完盘子里炸鸡，欣喜道：“等以后去了现代，我们可以开一个炸鸡店，又能赚钱，又能自己吃。”
“好，都听你的。”齐月自觉地将碗筷收进厨房，随手清洗干净。
他站在厨房门前，朝院子里坐着的文若走去，轻声道：“若若，到晚上了。”
文若手顿了一下，想假装没听见，但却不想他走了过来，低声在自己耳边又说了一遍：“若若，天黑了，真的到晚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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