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衣人脸上的表情已经痛苦到狰狞,姜傲循循善诱道:“也许你说了,我心情好,能饶你一条命。”
说着,他脚下又使了些劲,黑衣人痛得牙齿都在打战,颤抖着声音道:“我说…我说。”
姜傲缓缓收回了脚,面无表情地看着他。
“是…是二殿下派我们来的。”
姜傲轻笑一声,继续问道:“来做什么?”
黑衣人下腹一直在出血,脸也慢慢变得没有血色,刚张了张口,就昏死了过去。
姜傲摇了摇头,无声道:“没用。”
他转过身,朝寝屋走去,每走一步,脚上的靴子就在地上留下一个血脚印。
姜傲蹙了蹙眉,蹲下身直接脱下了一双靴子,只穿着锦袜,踏过冰冷的地面,进了寝屋。
乔洛夏正在榻上倚着,听到门响,便下了榻走出里屋。看到姜傲在门口脱外袍,还没有穿鞋。
她去柜中取了一双鞋给姜傲,放在他脚边,柔声道:“怎么不穿鞋?”
姜傲俯身吻了吻她的额头,轻声说:“我先去沐浴,等我。”
说完,就没忍住掩面打了个喷嚏,虽然转身往浴房走去。
乔洛夏想了想,推开寝屋的门往东厨走去。
架子上放着姜傲常喝的几坛酒,乔洛夏看了看,挑了一坛烈的倒在壶里。
东厨也没备着姜,煮不了姜汤,只能拿壶烈酒给姜傲暖身子。
乔洛夏回了寝屋,把炭炉移到了桌边,取了一只酒杯。
没过多久,姜傲就擦着头发从浴房走了出来,看到桌上的酒,想起前世在宫中时,她夜夜都会备下酒给他。
姜傲轻笑了一声,柔声问道:“怎么想起让我喝酒了?”
乔洛夏接过他手里的帕子,按着他的肩膀让他坐在凳子上,站在身后帮他擦着头发,“其实我没那么娇气的,不是一点血气都闻不了。怕你受了寒,喝些酒好暖暖身子。”
姜傲转了转身,环住她的腰,在她身上靠了半晌。
虽然,他笑着转回身子,自己倒了一杯酒,抬手端到了唇边。
姜傲闻到酒的气味,眉头微蹙,缓缓放下了酒杯。
这味道他再熟悉不过了,跟上辈子一样的鸠毒,也是下了这么大的分量,一口就能要了性命。
身后的乔洛夏看他放下了酒杯,一边帮他擦头发,一边柔声问道:“怎么了?不会想要我陪你喝吧,我可喝不了酒,你知道的。”
姜傲轻拉了拉她的手,揽着她的腰让她坐在了他的腿上。
乔洛夏手里还拿着帕子,轻声说道:“还没擦干呢。”
姜傲看她的眼神中,写满了她读不懂的情绪。他沉默了半晌,似乎是在判断什么,又似在下什么决定。
乔洛夏看着他的表情,不知发生了什么,便环住了他的腰,靠在他的肩上。
许久后,姜傲轻叹一声,在她耳边说道:“洛夏,你知道这酒里有毒吗?”
刚才沉默的时候,姜傲想了许多,这一世,他愿意相信乔洛夏。但他不禁也回想到了上辈子,也许…也许当时的她,跟现在一样,并不知道酒里有毒。
若是他多问一句,也许就是不同的结局,但是因为他的冷漠,他的多疑,当时竟完全没多想就认为毒是她下的。
而她也带着上辈子的记忆,这一世还会如此待他。从在宫中小心翼翼地接近,到把他带去公主府,又一次次地为他治伤,一夜夜地在身边陪他…
姜傲原本从不知道什么是后悔,也从来都不会自责,他坚信只要做了的事,就没有回头的路,也没有后悔的必要。但他现在很自责,很后悔,感觉亏欠了她太多。
乔洛夏听到酒里有毒,也想起了前世的事,眼中充满了惊慌,手里的帕子也没抓稳,直直掉在了地上。
她马上解释道:“不是我,姜傲,我不知道有毒的…”
乔洛夏的语气很急切,生怕一个不留神,姜傲就像前世一样,带着她一起饮鸩自尽。
她紧张地看着姜傲,竟发现他眼眶有些微红。她正要再开口,姜傲的手就扶上了她的后脑,重重地吻住了她,似是在弥补前世那最后一吻。
当时的吻是苦涩的,是致命的,是冷漠的。
现在这一吻,是他用身体告诉她,他相信她,他爱她。
乔洛夏心中也百感交集,探出舌去回吻他,直到小脸憋得通红,还不愿意离开。
姜傲缓缓睁开了眼,依依不舍地离开了她的唇。
他揽住了她的腰,把她往怀里拉了拉,头靠在她的肩上。
“我知道不是洛夏。姜松的人今晚溜进了府里,应是去东厨动过手脚。”
乔洛夏也红了眼眶,这一世,他终于相信她了。
姜傲感觉到寝衣被浸湿了,身子往后扯了扯,抬手去帮她擦去脸颊上的泪水。
看着乔洛夏哭,他心里一阵酸痛,柔声问道:“怎么哭了?”
乔洛夏越哭越止不住,似是要把两世的委屈都在这一夜哭完,许久后,她哽咽着说道:“姜傲,其实…其实我做过一个梦。”
【本章阅读完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