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昏着头起了身,去柜中取出了那件姜王赏赐的嫁衣,红得刺目,红得另她心惊。
她犹豫了半晌,还从柜中取出了一把很早之前准备的匕首。她自己换好了寝衣,把匕首藏在了中衣的衣襟里。
昨夜睁着眼胡思乱想了一夜,她已经下定了决心。
若是今日姜傲不能阻拦,或是出了事,她宁愿身死,也不愿与姜济成这婚。
她也没胃口吃东西,面无表情地坐在寝屋,由着老妪给她施粉、描眉、点唇、梳发髻、戴凤冠。
辰时,接亲的喜轿停到了门前,三皇子府中没有任何异样,姜傲也一直没有露面。
她心中的弦就快要绷断。三皇子府离公主府不算近,在喜轿上,她好像意识到了自己对姜傲的感情。
乔洛夏垂眸看着自己的嫁衣,闭上眼,她只能想到姜傲站在自己身侧的画面。若是那人换成姜济,往后的日子都将失去颜色。
她原以为对姜傲只是利用,虽然恨不起来,但至少不会有情。但坐上这喜轿,她才明白,两世,她心中都只有姜傲一人。
不管是冷宫旁那个不起眼的俊美少年,还是身穿红袍和她成婚的夫君,或是坐在龙椅上身穿玄袍的君王,那都是他。
她爱姜傲,所以才恨他,但虽恨他,又不忍伤害他,没有真正逃离他。
她不懂姜傲心里的仇恨和痛苦,但她想陪着他,想了解他。
从遇见他的那一刻,她就已经心动。
她像个无根的浮萍,飘摇在千里之外的异国。而他虽是有根的莲苞,却深陷泥沼,无亲无依。所以她愿意拥抱他,陪他绽放,给他温暖,也向他索取温暖。
喜轿走了许久,她下意识想让这段路长一些,并未去问轿夫,也没有看窗外。
终于,乔洛夏意识到不对劲。轿外好像渐渐没了人声,不像是还在街市上,轿旁的脚步声也越来越少,似乎只有轿夫。
她松了半口气,应是姜傲提前做了手脚,把她接了出来。
半口气还未送完,喜轿就停住了。
她这才掀开车帘去看,车窗外是一片茂密的树林,认不出是在何地。正当她疑惑时,车门开了,生面孔的轿夫掀开了车帘。
还未来得及惊呼,口鼻就被一方帕子捂住,乔洛夏闻到了诡异的香味,感到脑中一阵晕眩之感,随即便失去了意识。
三皇子府。
姜济本穿着喜袍在府门口和姜松、姜傲几人候着迎亲。但等了许久都未见人到,一脸的笑意逐渐消失,心中焦躁。他自己等倒是无所谓,但身边的几个男子已经有些疲态,他便先把人迎进了前厅喝茶。
他去了偏殿,召来了仆役,吩咐道:“再派些人,沿着接亲的路去看看,也没这么远的路,看是不是路上遇到了什么麻烦。”
“是。”
姜济在门口站了许久,这会儿身子也有些发寒,喝了仆役递来的暖茶。饮了一口之后,他抬头看去,发现这仆役似乎是个生面孔。
正看着,他就感到一阵心悸,有些喘不上气。
他挣扎着伸出了一只手,便没了呼吸,“咚”的一声磕在了桌上。
乔洛夏再次醒来时,头脑还隐隐有些晕眩感。
她缓缓睁开眼,发现情况不对。
她正身处在一间四面无窗的小屋子里,还穿着那身鲜红的嫁衣,可手脚都被绑缚住,动弹不得,口中也被塞了很大一团帕子,撑得有些唇舌有些酸痛。
屋中只有她一人,门缝处传来一条亮光,让她可以依稀看清屋里的状况。
没有任何陈设,她被绑在墙角,地上堆着一些枯草,能闻到淡淡的霉味和土腥味。
她不知是出了什么变数,也不知自己是得罪了谁被截走。
过了一会儿,她听到了门外传来脚步声,越来越近,脑中的弦顿时紧绷住,未知的恐惧让她心慌不已。
随着一声“吱吖”的门响声,一个从未见过的男子走到了她眼前。身材高挑,穿着褐色衣袍,眉宇不凡。
他上下打量了乔洛夏一番,神情好似有些无奈。
“公主殿下,多有得罪了。我也是受人之托,忠人之事,见谅。”
乔洛夏说不出话,只能用喉咙发出些声音。
他想了想,说道:“我可以把帕子取下来,但是公主莫要乱喊乱叫,也不要想咬舌自尽。这周围都没有人,你叫也没人听见,只会吵着我。我不会要你的命,所以也不用想着自尽。”
乔洛夏拧着眉头点了点头。
男子靠近了些,取下了她口中的一团帕子。
她看向他,强压住心中的恐惧,颤声问道:“你要做什么,要如何才能放我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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