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没有镜子，殷恕就自己上手，她以为清沅会拒绝的，结果没有，不过话说回来，拒绝才真的显得欲盖弥彰似的，本来就不是什么亲密的举动。
她曾经被人打的时候，是何悦这样摸着她的脸，对她嘘寒问暖。她真的以为这是喜欢，最后才发现原来自己只是排着队的鱼。
如果何悦对所有人都是一个态度，她也不会怎么样，起码没人能排到她前面。结果她心里早有人了。
“嘶……”清沅抓着她的手，“还是我自己来吧。”
殷恕愣了愣，刚才自己用棉签涂着涂着就发起了呆，药都糊到了没有指印的地方，在脸上显得亮晶晶黏糊糊的。
“其实我有件事情想跟你说。”
“什么？”
“但我想先问你一个问题……你跟她，为什么分手？”
清沅拿着棉签的手顿了顿，然后故作自然地说：“不想喜欢了。”
清沅接下来没说话了，然后拿起放在床上的手机。分手了，也要跟她说一声。
只是这通电话没打通。
“把联系方式什么的都删了呗，要断就断得干净点，不然想纠缠你的人怎么都能缠着你。”
她觉得殷恕说的对，改天还可以去换个电话号码，就算是她单方面分手了，何意也会明白她的意思。
刮了这么久的风，外面响起一阵訇訇的雷声，随机传来一阵细细绵绵的雨声。雷声很响，雨却不大，什么分手时候的撕心裂肺，都是人们臆想的。
她一点都感受不到撕心裂肺的痛，她脸上的巴掌可比这分手的疼痛多了。她只觉得茫然无措，在小阳台上默默看着雨夜，想起何意把她捡回家的那天晚上。
她明明不痛，却还是在汩汩流着眼泪，这是告别的泪。
和何意分手是她这么多年做过的最大的决定，是她亲自选的，不能回头的决定。这个决定像是一个象征，至于象征着什么，她不能准确地说出来，在她心里是个很模糊的概念。
门锁被打开的声音，殷恕买了啤酒上来。两个人刚才说好今天要喝酒。
她擦了擦湿润的眼角，在沙发里坐下，殷恕给她开了一瓶，倒在杯子里。
“喝到有点醉就行了，好睡觉，喝多了会吐，不舒服。”
清沅没有管殷恕的话，能喝多少就喝多少，只是殷恕的酒量比她大的多，自己晕乎的时候殷恕还能正常地跟她说话。
但是她不能流利地回答了。
稀里哗啦的雨落在地上、墙上，耳边的声音也逐渐模糊起来。
她想睡觉了，可是好晕，站不起来，她要去床上睡。
她听见殷恕在跟她说话，只不过她听完一个字就忘一个字，只记住尹从月和何意两个人的名字。
“不要……我不想听……”
她都想借酒浇愁了，怎么还要让她听到这两个人的名字……她捂起耳朵，想要将自己和这个世界隔离开来。
她像是靠在了什么垫子上，很舒服，这样睡一晚上也可以。
“你无处可去的话……不然我俩搭伙一起过日子吧？”
清沅皱着眉，眼睛睁开了一条缝，实际上什么也没看清楚。
一个垫子也会说话了？
“好……好啊……”她稀里糊涂地答应道。
和一个垫子搭伙过日子，也比何意好。起码她想睡觉的时候能有个柔软的垫子供她睡觉，而不是冰冷的手机通话和破戒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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