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我们这都快下雪了，德国那边是什么天气，也是要进入冬天了吗？”
清沅知道殷恕又在故意掐她，就像天气预报员一样无情又认真地回答着问题：“没学过地理吗，都是北半球国家，季节都大差不差。”
“是吗，我忘了，”殷恕看了看她的脸色，道，“你昨晚几点睡的，我大半夜还听到你开门去卫生间了。”
清沅夹了片青菜到碗里，回答道：“两三点钟……小组作业问题很多，我是组长。”
“怎么能让你收拾烂摊子啊，看你的嘴巴，都没有血色了，午饭吃完赶紧去睡一觉吧。”
虽然她们起初并没有什么交情，不过在一起住却十分融洽。
饭是吃完了，留下几个白瓷盘子和碗，都是她们逛超市新买的。殷恕让清沅去睡觉了，自己收拾碗筷去狭小的厨房洗碗。
不过清沅一般都不听她的话，挤过来水池这里：“给我洗一半。”
“别这样，这样显得我们很生疏，不是说好了要一起搭伙吗？”
清沅想给她翻个标准的白眼，但是她不太会翻，只能瞟了她一眼，说：“我才不想呢，门不隔音，你每次洗碗都噼里啪啦的，我睡得着才怪。”
殷恕笑了笑，动作放轻柔了不少：“我都没注意到。”
“洗碗而已，又没有鬼在后面追，不用那么急的。”
殷恕挤了两滴洗洁精在海绵上，搓出泡沫，然后擦着碗：“这是老毛病了……我爸他没瘫痪的时候就使唤我做这些活，他说看见我慢悠悠不当回事就心里烦，然后拿柳条抽我。”
“……你爸还在吗？”
“在……吧，说实话，他死不死我都不在乎了。”
殷恕不经常讲她小时候的事情，清沅也是，因为没什么好讲的，都是些不太快乐的回忆。就算曾经有过快乐的日子，现在提起来也不再快乐了。
“你现在可是我唯一的亲人了。”殷恕偏着头看她，见她没有反对就洋洋地笑了。
碗洗完了，殷恕去拿了一个像洗面奶的东西过来，清沅正疑惑，问她这是什么，她说是护手霜。
“洗碗伤手，你多涂涂。”
“多少钱啊？”
“一百多……”殷恕的目光有点闪躲。
“一百多啊……一个月水电费了，”清沅擦完然后递给她，“还说要一起攒钱买房呢，护手霜就不要买这么贵了。”
她知道殷恕买这个护手霜是给她一个人用的。
清沅坐在沙发里给自己到了杯水喝，殷恕也坐了过来，说：“买的房子隔音效果会不会好一点？”
“也许会吧，但是那不重要，平安就好了……你说我是你唯一的亲人，你也是。”清沅的眼睛湿漉漉的，透着清澈和坚定，“等我们毕业了，一切都会好的。”
在别人讨论学业与对未来的憧憬时，她们就想起了面包和房子。两个人不约而同的，对未来存着希望，但又很恐慌，没有家漂泊的这些年给予她们的除了坚强，还有更多的不安。
殷恕已经是大四，她选择先找工作。其实不找工作准备考研也行，唯一的问题就是钱。只不过钱原本也不是问题的，只要何悦有需要她的一天，她就不会缺活着的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