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楼主卧，俞闫来的次数屈指可数，明明就在一个家里，明明离得那么近，但就像是画了结界的禁区一样，让俞闫本能的排斥这个地方。
他踹开门，对上老爸震惊的脸。
“俞闫？你回来了？”老爸很快恢复淡定，对着他笑了笑，试图把紧张的气氛往“父慈子孝”的方向带一带，“很久没回家了，爸爸看你都瘦了……”
“人呢？”俞闫冷着脸问。
“你妈妈啊？”老爸往浴室方向指了指，“我们今天刚出差回来，你妈妈累了，去洗个澡就准备睡觉了。好不容易周末，你也赶快回去睡觉吧，明天爸爸妈妈在家陪你。”
俞闫攥着拳的手开始抖，他们是怎么能把他当个傻子一样，脸不红心不跳地说谎糊弄他？
俞闫抬步往浴室走，老爸终于慌了，站起身拦他，“小俞！你妈妈还在里面洗澡呢！你都这么大了，不方便。”
“滚！”俞闫比老爸高出半个头，火气上头，直接把人推了一个趔趄，“你演的不累吗？啊？你外面包的那些小男人也天天陪着你演吗？啊！”
俞闫把手里的东西狠狠甩在地上，卫生间门锁着，俞闫拧了两下，直接一脚踹上去，“开门！”
老妈在里面喊了一声，接着开始传来婴儿的哭声。
这一刻，俞闫的猜想彻底得到证实。
在这之前，他一直告诉自己，也许是假的，也许是他想多了，荒唐的事干了一次怎么也不该有第二次，他不断的找理由给他们开脱，可惜，是他高估了他们。
没有人性的人永远不会长出来人性。
身体里憋着一股火，四窜着寻找发泄的渠道。
俞闫对着浴室门又是一脚。
“俞闫！你疯了？别踹了！”老妈在里面喊，“你吓到妹妹了！”
“我去你大爷的妹妹！”俞闫没停下来，“我连妈都没有！我他妈哪来的妹妹！”
门锁被踹松动，木屑斜刺着掉出来。只要俞闫再来一下，这块门板就会掉下来。
门在里面被拉开，老妈穿戴整齐，忧心忡忡地看着他，有埋怨、有敢怒不敢言就是没有一丝一毫对他的歉意。
当然，比起这些，俞闫更在意老妈怀里的东西。
一个婴儿。
老妈嘴里所谓的妹妹。
“你们有瘾是吗？”俞闫怒不可遏，指着老妈吼道：“装恩爱夫妻？装无私父母？还是只他妈想装个正常人啊！你休产假了吗！别人不好奇你是从哪变出来个孩子的吗？别人知道你们他妈是形婚吗！别人知道这一个两个，都是你们用别人的肚子生出来的吗！”
刘姨的脚步声停在门口，不敢再进去。她知道俞闫会闹，却没想到会闹这么大，那种愤怒到绝望的声音，听着就让人难受。
“我以前只是以为你们忙，忙到没时间问一句我的近况。”脖颈的青筋暴起，俞闫指着他们俩，“别人家养条狗还知道嘘寒问暖呢！为什么我连条狗都不如！直到我十五岁那年看见藏在你们卧室里的协议书！”
“你们太自私了。把别人的肚子当工具，把一个活生生的孩子当工具，现在一个不够还要再来一个。我们都是你们扮演正常人生活的工具！”俞闫哑着嗓子喊，“是吧！”
“你们需要一段婚姻，就可以有婚姻。需要孩子，就可以有孩子。”俞闫挥手一扫，旁边小酒柜上悬挂的红酒杯瞬间在地上炸开了花，“是吗！”
老妈怀里的婴儿被吓得嚎啕大哭，她从来没带过孩子，甚至连该怎么抱婴儿都不得要领，手足无措地在婴儿背上拍着，脸色逐渐烦躁。
“别哭了！别哭了！”老妈试图按住不断挣扎的婴儿，“刘姐！你在吗？进来带一下！”
老妈脸上的烦躁和老爸完全事不关己的态度让俞闫一阵反胃。
他们明明不喜欢孩子。
从他们的眼睛里看不出一点爱。
“你们真是疯子。”全身的力气似乎都被抽光了，俞闫按着眉心，最可怕的是，老爸老妈对他的宣泄毫不在意，淡漠的站在一旁，像是在看一场并不吸引人的荒诞话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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