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确实有点狗啃的气质
一上午的时间，陆潜鸣脚崴又挂彩的事传遍全班。
转学生，操晋同桌，长得还人模狗样，一系列要素集中在一起，非常能激起众人好奇心。课间休息时，三三两两，男女参半地凑过来打探情况。
陆潜鸣好脾气地笑，对面翻来覆去但基本核心都相同的问题，统一耐心回答。
路遇混混、问题不大、都是操晋同学助人为乐。
有不甘心地想打探更多细节的，坐在他身旁的操晋视线不冷不热地扫过来，都不用等陆潜鸣开口，人就麻溜地退下了。
期间，程一墨过来了一趟。大部分来看热闹的，但他是正儿八经前来慰问的。
学习委员长得斯斯文文，白白净净，推眼镜时书卷气十足。右手拇指和食指尖沾着蓝色的墨渍，是用钢笔写字时无意碰到的。
陆潜鸣想，他果然挺喜欢这人的，成绩好，脾气好。
顿时愧疚心更重了。
“那个，”犹豫着开口，“想跟你说件事……”
程一墨以为他要说笔记本的事情，鉴于操晋已经打过预防针，程一墨淡定地挥挥手，淡然道，“没事，操哥跟我过说了，我没怪你。”
“不是，”陆潜鸣压低声音，“是你的衣服穿反了。”
程一墨表情由淡然转变为僵硬，摸了摸领口，犹疑，“没有吧？我这件是纯色，前后一样的。”
“不是前后，是里外反了。”陆潜鸣指了指衣服侧边下角，“标签露出来了。”
“……”程一墨顺着手指的方向低头，卧槽，真的反了！
“我还想跟你说件事。”
“……你说，斟酌着说。”程一墨揪衣角。
陆潜鸣瞥一眼操晋，后者没什么表情，身子往后让了让。陆潜鸣便凑到操晋那半张课桌，打开他的书包，从里面取出一摞笔记本，递过去。
陆潜鸣低头，“抱歉，弄坏了。”
声音有点小，但愧疚的情绪倒是传达得很到位。程一墨赶紧双手接过，原本崭新如初的笔记本此刻脏兮兮皱巴巴的，翻看一下损毁情况，“这不是你的错，你别在意，我没生气的。”
“数学那本被撕坏了很多，我给你重新抄了一份。”指指其中一本，“字丑，还请见谅。”
程一墨抽出来翻开看了看，即便他还不了解陆潜鸣这个人，但那一笔一划的认真是显而易见，“字哪里丑了，挺……工整的。”正说着，余光中操晋那黑洞般的视线瞥向他，程一墨声音自动降调，无意识地推了一下细边眼镜，“操哥，你干嘛这么看我？”我怕。
“他那狗啃的字，还能叫工整？”操晋说，“客观点。”
陆潜鸣：“……”
“……”程一墨：“我又仔细看了看，确实有点狗啃的气质。”
陆潜鸣：“………………”
“兄弟，”程一墨笑笑，抬了抬手里的笔记本，“我挺感动的，你也别忘心里去，做笔记就是我一爱好，内容全部记在脑子里。要上课了，我走啦。”拍拍陆潜鸣的肩膀，凑近说，“你之前不是跟我说怕老师吗？我过两天去老张办公室，我帮你复印一份。”
陆潜鸣点点头，也没客气，“谢啦。”
程一墨摆摆手，走了。陆潜鸣盯着他的后背。程一墨个头不算高，但身材比例很好，脖子细长，头发也软软的，搭在白皙的后颈上。
“人都走了，还看什么？”冷不丁地，操晋来了一句。
“看他身后散发的光芒万丈。”
那是你没看到他刚知道这事时原地爆炸的怂样。操晋哼一声，扭头看窗子外面。
午饭时间，一伙人坐在一起吃。大概是学习笔记拉近了程一墨和陆潜鸣的距离，两人嘻嘻哈哈相谈甚欢，操晋神情冷漠地看着两人哥俩地勾肩搭背，脑海里突然浮现陆潜鸣臭不要脸跟自己耍赖的模样。
喜新厌旧。
这四个字在脑海里浮现的同时，操晋整个人愣怔了，后背炸起一颗颗的鸡皮疙瘩，顺着脊柱滚落在地。
陆潜鸣迅速结束午饭，率先端起餐盘，“我吃完了。”
“这么快？”王竖举着筷子，张嘴震惊道，“你吃饭不带咀嚼的？”
“我中午回寝室收拾收拾东西。”陆潜鸣边说边走，“先走啦，下午见啊。”
操晋抬起眼睛，目光正好和陆潜鸣对上，后者朝他做了个‘搬家’的口型，操晋面上兴致缺缺的，不置可否，只耷拉下眼皮，往嘴里塞饭。
陆潜鸣却瞬间理解到，这人算是正式默许了。
宿舍里空无一人，室友估计还在外面吃饭。
陆潜鸣刚进屋，就看见自己原本收拾得干干净净的床铺上，堆满了其他人的杂物。衣服裤子书包，甚至还有开封的零食袋。
陆潜鸣不禁失笑，这种成为被霸凌对象的滋味还挺奇妙的。
翻出行李箱，把本就没几件的衣服放回箱子里。陆潜鸣来时带的衣物就不多，主要装的都是高一高二的书本，这会儿箱子空了不少。
正苦恼地盯着床铺，身后就传来开门声，大着嗓门说说笑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