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长时间的沉默，何禾越来越紧张，担心触及老人的耐心极限，又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那些曾经欺负你的人，想找他们报仇吗？”
听到这个，何禾险些控制不住自己诧异的表情，一家之主这是在撺掇家庭内讧么？
“不要用这种眼神看我，你只说你想还是不想。”
何禾被一眼看穿，暗自反省自己的表情管理还不到位，同时他很想问，想又怎么样，不想又怎么样，再一细想，就算这老头说了，他也不敢信。
“那自然是想了。”
想起那些过往的事，愤怒的情绪不需要伪装，他咬牙切齿表决心，如今他已经长大了，对于很多事的看法都有了改变，也是时候让某些人对他改观了。
“大伯，我想去参军，日后为何家，更是为华国效力。”
他当然知道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何经时想做什么他暂时不得而知，但她知道自古以来，历朝历代，军事威慑能力才是政权稳固的前提，也是能让自己在何家掌握更多话语权的途径。
这些小心思对何经时就是秃子头上的虱子，何经时没有直接说不行，但何禾仔细琢磨，好像也没有说行。
“你现在还是学生，还是要把学业完成的，正好何青也在海蓝，打虎亲兄弟，现在海蓝需要你们这些年轻人。”
何禾没有回答。
何青在海蓝？
海蓝现在怎么了？
虽然他想去军营，为什么就得是何青那里？这老头不知道他们俩不对付么！
“何青虽然嘴坏手狠，但他会是一个好老师，如果他也在你的报复名单里。”
何经时的笑变了味，言辞中的意味不容人拒绝。
“我想他也会很乐意的。”
也……
这个字太有深意，何禾的瞳孔疾速缩聚，即使他觉得自己看透了，何家上下冷漠的血缘关系仍然又一次让他感到心寒。
“好的，大伯。”
他目光平稳，回答的干脆利落，但他却又高兴不起来，这时迎面吹了一阵风，站在太阳下的他打了个哆嗦。
“起风了，我们回吧。”
何经时站了起来，大概是年纪大了，站得稍显吃力，何禾想也没想就扶了一把，给人搀扶着回主楼。
“老咯……老咯……”
何经时感叹，前些日子还不服老，自进了这年，食欲越来越差，再怎么用营养品吊着，身体还是越来越糟糕。
“这世界啊，以后终究还是你们年轻人的。”
何禾没有附和，何经时看他倒是更顺眼了，比起身边那些心里巴不得他早点死，表面上还装模作样宽慰的，这样的沉默也算是不错了。
回到主楼，迎面撞上正在门口神魂不定的何经年，见到两人出现，他才恢复了以往的稳重，微微弓了弓身。
“家主。”
何经时从他面前经过，没有说话，何经年尴尬的跟上。
“你们叔侄俩关系挺好。”
前面传来何经时的调笑，在何经年耳朵里，这句话的理解绝不仅仅是这点意思，何禾没有经验他却知道，家主不说废话。
“是，这几年多亏了有年叔的照顾。”
何禾卡了一下，总觉得这老头大概率话里有话，他一时间又分析不出来什么。
“年叔很有责任感，我哥把我托付给他还是挺对的。”
他又露出憨憨的表情，三个人各怀心思先后笑起来，一起走进了主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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