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把狗粮迎面砸在诺亚脸上。
带着肉香，还混杂了一点点腥味。
“他不是你哥哥吗！”王储殿下勃然大怒，那张布满横肉的脸也因此生动起来，“让你告诉我那个金发杂种的把柄，你跟我说没有？”
诺亚抬起头，视线只抬到王储殿下翕动着张大的鼻孔便再次低下去，连带着把头也低下去：“十分抱歉。”
王储安静片刻，问：“那个杂种和我那个妹妹的婚礼定在什么时候？”
“明年春天。”诺亚答道。
“既然没有把柄那就制造一个，找个omega和他上床，那个杂种再怎么说也是个alpha，抗拒不了本能……”王储的声音突然停住了。
诺亚就算不抬头，也能感觉这个人正打量着自己。
那声音听起来充满了兴致：“你不就是omega吗？对了，他不是正好在休假，你见过他没有？”
诺亚：“我和安布罗休元帅关系很僵，见他很困难。”
“为什么？”好在王储马上想起来了，哼哼着笑出一声，“是三年前那件事吧，差点忘了，交战区Z9区全境通讯失联长达十五分钟，军部怀疑不是信号问题而是人为，把那时候的指挥官威廉·安布罗休抓起来秘密审讯——你拔光了他的指甲，还剥掉了他胸口的刺青。你那时多大，十五岁？”
“十四岁。”诺亚说。
王储再次抓起一把狗粮，这次没有扔向他的脸，而是放进地上的食盆里。
狗粮一粒粒落在不锈钢食盆里，一下下敲出悦耳的声响，那条德牧犬耸着眉毛偷瞄了一眼王储的脸，慢悠悠地走过来，低下头想去吃盆里的狗粮。
——只吃了几口，王储忽地一脚踢翻了它的食盆。
“自己想办法，听说他明天就要回边境了，明天之前把录像交给我，我要看到即将与公主举行婚礼的元帅强奸了一个omega，并且那个omega还是他同母异父的弟弟。”
德牧犬的眉毛耷拉的更往下了，诺亚瞥了它一眼，仿佛饿着肚子的是他自己。
王储蹲下来摸了摸德牧犬的脑袋：“如果你做不到，明晚宰了你的狗请你喝汤。”
黄昏时分，整个天空被太阳染成了血红色。
从王储这栋楼穿出去，走回自己的住处，被太阳晒到的这一段路不过几百米，诺亚已经觉着眼睛痛得要流泪了。
他把西服外套脱下来，披在头顶。
王储身边的那条德牧犬是他的，他从小养大的，一条十岁的狗，名字叫阿波罗。
介于阿波罗是狗，所以它不是人质，是狗质。
他不想阿波罗死掉，为了它什么都可以做。
快走到厅楼时，山茶花的香气钻进鼻腔，带着轻微的苦味。
花圃里没有山茶花，他对这个气味出奇的敏感，那是威廉信息素的味道。
他从拢在一起的西服缝隙中瞄过去——威廉正在和西尔维娅散步，那女孩拥一头瀑布般的黑发，诺亚有过猜测：当初皇帝把她从孤儿院挑回来当做养女是不是因为她漂亮又罕见的发色。
不知威廉说了什么，西尔维娅揽住他的胳膊，抬手掩着嘴唇，笑得整个人都依偎过去栽进男人怀里。
晚霞洒在男人那头浅金色的长发上，这两个人看起来就像一副油画，般配极了。
诺亚回到自己房间，抬起手腕，在手环形状的个人终端上敲出投影页面。
从通讯录里找到威廉·安布罗休，拨出通话申请，在尝试接通的等待音中，他走到窗边，继续看楼下那对散步的情侣。
二层楼的高度，诺亚清晰地看见，威廉的个人终端发出提醒，以及威廉看到提醒后皱起的眉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