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嘶啦…嘶啦…他们死…你也会死…嘶咔”
系统卡顿的声音响起，如同铁锁链在地上拖拽着，找准机会勒紧周六一的咽喉让他死亡。
听到这句话，周六一脸上露出一丝很浅的笑意，“我不是已经死了吗？”
难道系统以为他现在还能收手吗？
窗外夜色黑沉沉，狂风大作，周六一打开门，冷风在他脸上割出好几道裂痕。摊开手掌，周六一看见自己柔腻的掌心是一道道顺着肌肤纹理撕裂的血痕。
这具身体在崩坏。
他似乎能听见自己身体里骨骼被看不见的重物压碎的声音，咔咔作响，风一吹，就如同冷硬干脆的木头，节节碎裂。
他这个样子，根本无法坚持到祁方玉面前。
更别说杀了他。
树木沙沙响，一道脚步声近了，周六一跪坐在门边，看着那人越走越近，逐渐露出一张斯文清隽的脸。
“祁方玉…”周六一仰高头，眼睛亮亮的，这个模样有种孩童般的脆弱和童稚，“我扭到脚了。”
在祁方玉的记忆里，周六一这样直视他的样子少之又少，他大多数时候都是腼腆内怯的，只给人留下一截尖细的白下巴，偶尔露出一点柔软的眼波，看着可怜又可爱。
“我背你。”
祁方玉凝视着他，黝黑的眼瞳里是泛起涟漪的水波，温和又深不见底。
有了祁方玉挡着，冷风刮到身上便没有那么痛了。随着两人离开，身后的别墅群完全消失不见，和黑夜融为了一体。
周六一咬着牙，忍着碎骨的疼痛，问出了他早就想知道的事。
“你不问我为什么来见江也吗？”
祁方玉脚步没停，只是把人往背上颠了颠，“我说过，只要你开口我就会满足你的心愿。”
似乎是怕周六一不信，他又加了一句，“不管你想干什么。”
夜色笼罩整片大地，周围的灯光也变得黯淡，周六一搭在祁方玉肩上的手像是被什么咬到似的收了回去，祁方玉每一句饱含柔情的话，在他听来不过是一条外表鲜艳的毒蛇在吐信子。
车子的速度很快，却快不过身后夜色的蔓延，周六一抿紧唇，胸口的心脏猛烈跳动，仿佛有人在用拳头击打着他的心脏，一股难以言喻的痛楚从胸口扩散。
“嗯…”
他抑制不住地发出痛苦的哼叫，整个人蜷缩起来。
“救我…”
周六一眼里润着水汽，脸上一片苍白，唇肉被咬得斑驳，全是血口子。
这一瞬间，他突然明白系统口中的死是什么意思了。
死可以痛快淋漓，也能肝肠寸断。
车子停住，他整个人被祁方玉抱进怀里，可即便如此，他仍是不住地颤抖着，连带着身上的体温迅速下降。
祁方玉什么也没说，只是紧紧的抱着她，仿佛这样就能让周六一身上的痛楚减轻几分。
车外风声呼啸，明明没有刮到他身上，可周六一却觉得从小腹处蔓延起一股灼烧的痛感，仿佛之前泼在江也身上的硫酸此时全部在自己身上腐蚀了，他忍不住惨叫出声。
祁方玉的怀抱在这个时候成为他最好的避风港，周六一咬紧牙根，张开嘴巴，口里全是铁锈味，连带着每一次的呼吸都似乎萦绕着一股血腥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