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要求提得洛雪尽一震，又往里看一眼，果断拒绝：“不行！”
很明显地，有阴冷的气息在接近。洛雪尽打了个冷战，倒不是他自己有多怕，万一楚竹生对崔远动手就糟了。
洛雪尽顾不上别的了，直接将崔远一推，把窗户“砰”地关上，道：“你走吧！”
崔远在外面停留了好一会儿，几番欲言又止，最后蔫头耷脑地说：“那你好好照顾自己，我随时都等你来找我。”
洛雪尽听得心里难受，但他没办法好好安慰他，现在旁边这个更紧急。
“竹生……”
洛雪尽叫了一声，果然，楚竹生直接在他眼前出现，并没有听他的话安分待在屏风后面。
楚竹生冰冷的手握住他的手臂，语气还算温和地问：“他是谁？”
“我说了呀……”洛雪尽不敢跟他对视，“他是崔远，你以前也认识他，人很好的。”
洛雪尽越说声音越小，虽然很怕但是还是鼓起勇气与他说：“他真的是好人，你别生气，也别冲动……”
他有点怕现在是邪祟的楚竹生会伤害别人。
楚竹生很久都没说话，洛雪尽心里愈发没底，想着用别的方式来讨他的欢心，上前一步抱住：“夫君。”
“叩叩。”
敲门声响起，洛雪尽神经绷直，屏息看向门口，听见门外侍女道：“夫人，您起了吗？”
洛雪尽还在犹豫的时候，就看见楚竹生很自觉地消失在自己眼前，于是悻悻然地抚了抚衣服上的褶皱，去开门。
“夫人。”侍女垂眸道，“今晚有家宴，家主请您去。”
洛雪尽有点诧异，就按上次道士施法其他楚家人的反应来看，以他的身份出现在家宴里，他们能同意吗？
不过楚臻现在在楚家说一不二，别说是楚家人，他本人也必去不可，不然楚臻肯定会找上门来。
“好吧。”洛雪尽撇撇嘴，应下了，在心里偷偷盘算怎么摸进楚臻的屋里找线索。
家宴时大部分人都会在正堂内，这也许是个好机会。
“我来帮您更衣。”
侍女早早来知会他，就因为需要早早做准备。焚香沐浴、换衣梳发，整套流程细致又繁琐。
“至于这么郑重吗？”洛雪尽不解。
侍女给他挑选着适合的首饰：“楚家家宴向来如此，夫人您身份高贵，自然更要好好打扮了。”
“……是吗？”洛雪尽看着一桌子胭脂花粉和金银首饰，“这些就不用了。”
舍去上妆和首饰，做完后洛雪尽看着镜子里的自己还是颇为不适应。他做圣子的时候都没这么隆重过，圣子的圣袍金贵但也肃穆，不像他现在的这么……这么……花枝招展的。
正堂内，早早就被叫着入座的楚家人已经等得不耐烦，面色不虞。
“楚臻这么早叫我们过来，他自己倒是不见人影。”
“呵，以前也没见他有多爱来家宴，离经叛道地坏了那么多规矩，现在何必讲究这个办什么家宴。”
“你不想来，怎么不把这话当他面说？”
“我……”
主位上两把高椅空着，下位的楚家人已经拉扯了几个来回。门口出现一个高挑颀长的人影，众人都以为是楚臻来了，赶紧闭上嘴望向门口。
但来的是一个本不应该出现在这场家宴的人。
一袭长衫洁白如瓷却镶热烈的红边，右胸口的盘扣上挂着红宝石流苏压襟，并不是多华丽的穿着，也没有多余的饰品，就这几处红，恰到好处地将偏清冷的五官衬托出夺人艳色来。
一眼看过去，这不可方物的殊色直逼得人心跳失衡。
洛雪尽觉得这滚红边的白色长衫太张扬，穿上前很抵触，但侍女说是楚臻专门让人为他做的，要是他不接受的话楚臻很乐意亲自伺候他。
“伺候”两个字一出，洛雪尽就条件反射地觉得浑身酸疼，咬牙妥协了。
现在他面对着众人的视线，觉得自己像是任人观赏的猴子，万般局促，想赶快找位置坐下。
“我该坐哪？”他小声问侍女。
“我带弟妹入座。”一股熟悉的檀香涌来，蛮横地侵占他的全身。
洛雪尽转头看到楚臻出现在自己身后，正要说什么，手腕就被攥住带着往前走。
越走越前面，洛雪尽心里不好的预感越来越浓烈。
楚臻把他拉到最上处，与家主之位齐平的另一把高椅边——也正是家主正妻之位。
“来，弟妹坐。”楚臻迤迤然，手上一用力，就把洛雪尽摁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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