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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毛熊晒月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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欣强《枭泪洗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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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欣强/ooc/做了一点都不好吃的饭

·写点00if线/于是直接走到了恋爱结局

·有大量私设和魔改/剧情像脱缰的马一路奔腾不回

·不懂00卷毛小熊的有难了!!!???

?-

?他跟安欣究竟算什么关系?

?这是个值得思索的问题,初遇时高启强知道安欣对他仅仅只是同情,但当后来两人的关系近了一点儿,他就大着胆子拿安欣当朋友,安欣的身份给了他足够的庇护,给他忙碌在挣扎生活的日子里有了可以喘息的时间。高启强不笨,他感激安欣,又想借此和安欣多拉近一些关系,于是很讨好他。起初高启强给安欣送鱼虾,局里没下班,他又不能进,就在门口等着,待安欣出来,他就小跑上前去,眉开眼笑地向安欣打招呼,又献宝似的举起袋子给安欣看。

?“安警官,这是今天刚送来的鱼,新鲜得很,我给你送了些来,你拿回去炖汤喝。”

?他说这话时眼睛亮晶晶的,像是日光投进眸子里细碎的波影,安欣本能地想板起脸拒绝,可看着高启强带着些许期盼的眼又软了心肠,他性格虽然耿直执拗,却也不是不懂世故人情的,安欣看得出高启强的讨好,只是这种谄媚却并不令他生厌,无非只是想不被欺负,又有什么错?安欣对自己说,不就是一点庇护吗?他安欣也不是给不起,甚至如果高启强愿意开口,他或许…嗯…只是或许,会给他更多的。

?于是从刚开始的送鱼送虾,演变到之后送来的热腾腾饭菜,夏天的绿豆汤,冬天的鱼汤,安欣揭开保温桶的盖子,熬成乳白的鱼汤加了几点翠色葱花,还有细心去过刺的鲜嫩鱼肉,看起来格外令人食指大动,李响被香味吸引凑过来,还没拿起勺子就被戒备的安欣躲开,按李响的话说,安欣跟护食没什么区别。

?“还不让喝一口啊?这不是那个什么…高启强送的吗?你这态度,我还以为女朋友送的。”

?李响数落他,其实更算打趣,安欣手里还抱着保温桶,闻言却愣了一下,这时候总该反驳一下吧?得用上最激烈的语气,最直白的言词,表示他对高启强没有这种心思,可辩解的话到了嘴边却又说不出口了,大年三十晚上那双犹带泪意的眼在安欣脑海里晃啊晃,他有私心吗?他不该有的,可安欣完全做不出否定,他知道高启强待他好,一部分是真心,一部分则是需要他,而他却没法拒绝,甚至是享受着这种被高启强需要的感觉。

?所以他常常出没在旧厂街,大部分时间穿常服,偶尔下班晚,便穿着制服来,无论高启强在做什么,只要看到安欣出现,便会殷勤地跑来接他,还会故意大声同他打招呼,安欣明白他这点小伎俩,从来都笑着回应,在众人目光里,任高启强和自己勾肩搭背,跟着他去吃一碗面,随便聊些家常事,最后才心满意足地回家。

?安欣说不清这算什么,同情?怜悯?还是某种保护欲,高启强是个老实人,是个好人,他无数次这样对李响说,对自己说,所以他出任务的时候拜托李响照顾高启强,他需要人帮忙。安欣说:“你多帮衬帮衬他,他怪不容易的。”而李响用很奇特的目光看他,上下打量他好一阵,看的安欣几乎浑身发毛了,半晌才道:“安欣,你有没有觉得,就是,你对高启强…太上心了?”就跟喜欢人家似的,后面那句他没说出来。安欣则像是火烫到一般跳起来,嚷嚷着响啊你胡说八道什么!我拿老高当朋友啊懂不懂!

?“朋友?朋友可没有天天找人家吃晚饭送人家回家的,你出去问问,旧厂街还有谁不知道你安欣的大名啊?我可听说了,到处都在传,高启强是你安欣的人呢。”李响抱着胳膊冷笑,他本意是要提醒安欣,可安欣嘴张了半天,最后却含含糊糊地道:“要是他们真这么以为,就能让高启强好过点,那…那也行吧,他又没做什么坏事,就想本本分分开个鱼摊,咱们稍微帮帮他,这也没什么不好吧?”

?李响被他几句话堵的差点气没喘上来,伸手指着安欣良久,看起来很想给他两拳:“安欣,你同情心也太泛滥了吧?你就不怕他用你这关系出去作威作福啊?”

?“我信他。”安欣说。不知怎的,他又想起高启强那双含着泪光的眼睛来,高启强的确会用他的庇护悄悄做点事,安欣知道,但他既没伤天害理,又没触犯法律,高启强只是想过的更好一点儿,而他有这个能力帮他,又为什么不帮呢?

?“我信他不会做害人的事,再者说了,我不在,不还有你盯着他吗?响,就当帮我个忙了。”安欣又道。

?最后李响还是无奈地答应了他。

?-

?说起来奇怪,在卧底时安欣常常想起高启强来,弱肉强食,适者生存,仿佛这条规则,无论在何地都适用,他是凭着武力和佯装的义气才取得疯驴子的信任,不然就是这几个小弟在狱里的欺负,就够他受的,那高启强呢?

?他同样活在这种类似的情景里几十年,只是所处地方不同,但又有什么大差别呢?旧厂街,监狱,还是任何其他地方,大鱼吃小鱼,在哪里都一样,他必然受过很多欺凌,又遭遇多少冷眼,越这么想,他就越是替高启强难过,有不少人曾因为这种欺压,迫不得已,走上偏激的道路。所以任务结束后,他还是得多去看着点高启强,安欣想。他自动忽略了自己这种对高启强的特殊对待,一切统统概括为朋友。

?好像朋友这种词就能欲盖弥彰。

?任务结束,九死一生,重要人物没落网,可好歹疯驴子被他们抓住没能逃脱,安欣掉进海里时海水喝了不少,身上又到处都疼,自顾自咳了大半天,孟局和安局跟他说这种事要从长计议,局势太乱,又变化莫测,京海的水太混,层层相护,要细细地抽丝剥茧,哪里是那么容易的事?安欣一声不吭地听他们说,最后只闷声说道:“明天我就回去继续工作。”

?合着刚刚劝他好好休息养伤,那话一句也没听进去。

?两人气结,最后摔门而去,没过一会儿门又打开,李响笑嘻嘻地进来,插科打诨地问他怎么样,实则句句宽慰,安欣有一搭没一搭地和他闲扯,却突然又想起什么来,又问:“高启强那边呢?他怎么样?”

?“你安欣真是日理万机,不够你忙的,你那老高好着呢。”李响故意讽他,安欣却跟没听见似的笑,后来他们又因为查案的事去了旧厂街,高启强还在鱼摊,唐小龙他们正站在那儿同他说话,一只手搭在高启强肩膀上,安欣莫名的看着就不顺眼,他喊一声高启强的名字,对方眼睛一亮,亲热地凑过来和他寒暄,安欣说看你挺好的就行,如果有事需要帮忙一定来找我,他们聊了几句,末了安欣揽上他肩膀,又使劲拍了拍,像是拍去什么脏东西。

?结果高启强还真有事找上了安欣。他在警局外蹲着,一直等到安欣下班,表情看起来很难堪,又结结巴巴说不出话来,安欣把他带到个小店里边吃边说,高启强一直没动筷子,像是组织措辞好久,才小声说想跟安欣借两万块钱。

?“安警官!我很快就会还的!我弟弟说这小灵通很赚钱的,但我们七凑八凑的,最后还差两万元,我真的很快就会还钱的!安警官你…能不能通融通融。”他紧张地看起来像是等安欣拒绝后会立马拔腿就跑的样子,安欣盯他老半天,才说你先吃菜,菜都凉了。高启强听他的话,抖抖索索地吃了,安欣又给他把菜夹到碗里,像是投喂,高启强吃一些他夹一些,直到对方小声说安警官我真吃不下了。

?“嗯。吃饱了就成。”安欣说。在对面高启强带点期盼又焦虑不安的眼神里顿了顿,又道:“两万块钱,我借给你,多长时间还都没事。”

?他安欣还真就成了高启强的大恩人。

?-

?此后高启强更频繁地和他往来,他深切感激安欣,又不知该如何讨好,只能相处时尽力让他高兴,那天傍晚他们常去的饭馆没开门,安欣就跟着高启强回家吃了饭,聊到兴致正浓,高启强拿了几瓶啤酒过来喝,安欣酒量不算好,高启强也差不多,下去几瓶就胡言乱语,颠三倒四,说月亮正好,星星也亮,非要拽着安欣上天台欣赏。

?安欣也醉的迷迷瞪瞪,就这么任他拉着去了天台上,携着些许凉意的风一吹,倒是让安欣清醒几分,他怕醉了的高启强脚下没根,带着高启强坐下,真就肩并肩一起看起了月亮。

?醉酒的高启强更诚实一点儿,安欣问的他答,安欣不问的也全盘托出。他小声地跟安欣谈起自己的过去的苦,谈起独自拉扯弟弟妹妹的辛酸,他明明怕腥怕的要命,却蜗居在小小的鱼摊这么多年,面对旁人时的卑躬屈膝塑成了他的骨,而再用力也洗不去的鱼腥味儿又融入了他的血肉,使他永远的成为一个没什么大出息的卖鱼佬,他本以为一直低眉哈腰,能让自己更安全的活下去,能安心抚养弟弟妹妹长大,但唯有那一次,唐小龙唐小虎的欺辱,激起了他骨血里本以为已经抹去的血性,但还好,还好是这样。

?“还好这样。”高启强说,随后傻乎乎地笑了,他眼睛向来真诚明亮,此刻似乎又有盈盈泪光噙着,泪珠要掉不掉的,他没看安欣,而是在看天上,于是月亮就映进泪眼里,像是满月落进湖泊。

?“还好这样,才能遇到安警官你。”他眨眨眼睛说,眼泪终于滚滚而落,他想努力对着安欣笑,却止不住滴落的泪珠,声音也因为哭腔而颤抖:“谢谢你安警官,帮了我这么多,真的…很谢谢你。”

?那一瞬间,安欣清楚地听见自己心脏的鼓动。

?他看见高启强泪眼朦胧,心间却像点起火,顷刻之间烧遍郁郁绿草成荒原,安欣居心叵测地抬起手给他擦泪,温热的泪水被他手指拭去,在指间留下滚烫痕迹,安欣突兀地察觉到自己似乎很爱看眼前这个人哭。他喉结滚动,想说什么又说不出,只愣愣盯着高启强泪水断线一般地滴落,再到后来,他搀扶着高启强回屋睡了,自己狼狈地逃回家,用被子蒙头睡觉,却又做梦。

?安欣梦到高启强哭,却是在他身下哭的,泪水盈在眼眶,眼尾都噙着一抹红,卷卷的柔软黑发很乖顺的搭在额前,又因为动作的剧烈而不断晃动,动作…?什么动作?安欣恍然察觉到自己在做什么,身形交叠,他侵入了一个男人的身体,但并不为此惊讶,反而难掩兴奋,高启强藏在衣衫下的皮肤很白,稍微一用力就留下痕迹,他随着动作颤抖地求安欣慢些,却因为冲撞而哭的一塌糊涂。怎么这么爱哭啊?安欣哑着嗓子问他。但梦里的高启强不会回答。

?他只是用那双泪意氤氲的眼睛望向安欣。

?我完了,真完了。

?安欣醒来,鬼鬼祟祟把揉成一团的床单洗了又洗时,恍惚这么想着。

?-

?高启强酒醒时头痛欲裂。

?小盛不在,出门去看他的小灵通店了,对于这个属于他们自己的店面他上心又仔细,言谈举止间也俨然有了成熟的样子,像个大人了。高启强想,少年时代他艰难扶养弟弟妹妹时总强烈的希望有谁能来帮帮他,或是他们赶快长大就好了,长大就能让他歇口气,而如今他们真的成长了,让他欣慰,又觉得心头些许酸意,仿佛看到雏鸟终于成鹰,要离开他的怀抱,欢喜是欢喜,但总难掩盖酸涩。

?安欣待他好,他感激安欣,也对安欣好,但这种感激并不纯粹,因为其中总掺杂些刻意的讨好。他遇见安欣,如同沉溺水中的人抓紧救命稻草,他需要安欣的庇护,要他的怜悯与同情,而这人又偏偏真生得一副菩萨心肠,毫不犹豫伸出援手,又让他心中隐隐愧疚。

?酒醉后他迷迷糊糊拉着安欣上天台,面向清清白白的月亮掉下眼泪时,或许有七分真情,但绝对掺了三分假意,安欣要的很简单,他要看他落泪,他就给他看泪水,安欣要他真诚相待,他就竭力表现出诚恳样子来,安欣要什么都行,高启强想,只要他有,他都尽力给,就当利用安欣后的感谢,就当作他的报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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