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色的沙漠上，凶恶的妖蛮正在等待着，杀红眼了的他们个个流着哈喇子，迫不及待想要进入城中大吃特吃。
可是，这荒漠的狂风吹的连皮糙肉厚的妖都觉得干疼，却一直没能看到约定好的城门大开，反而等到了城上一抹浅粉的身影。
“你们城里的守将是弃城逃跑了吗，怎么让一个女人上城墙？”
下方妖将大声朝城上高喊，身旁的妖兵们也哄堂大笑。
“没卵蛋的玩意，只会躲娘们后面。”
“是不是让我们给吓怕了？乖乖开城门，爷们还能保你们的二两肉，哈哈哈哈！”
一片寂静，任凭这些妖蛮如何污言秽语，城上也没一人开口反击。
玉寒走到墙边，目光坚毅，从怀中抽出一条白色布带绑在额头，“你们妖族卑鄙无耻，攻不破城就暗中下黑手害死了我夫君，想要借此毁我等士气。”
不等下面的妖蛮反应过来，玉寒提起手旁一物高高举起。
“这就是证据！”
那是一个血肉模糊的狼妖头颅，原是妖族派去与柳子业合谋做见证，没想到让玉寒给斩了脑袋。
她一把将那血淋淋的头颅抛下去，在妖群中引起一阵躁动。
“我夫身死，他的遗愿就是护住此城，若是城破，我有何面目下去见他，今日纵身死也不可能退。”
玉寒眼中含泪，满脸悲愤地看着下面的妖蛮。
乌泱泱的妖兵后方，领头的妖帅抬头看向那道纤细的身影，才发现自己以前都看错了，原来最棘手的竟然是这个女人。
“让前面喊话，只要开城门，我们保证城中人一个都不杀。”
虽然震惊到玉寒一个女子竟能这么短时间就反将他们一军，但妖帅并没将她真正放在心上。
一个妇人，先吓破了胆，然后给点甜头就行了，就算她不同意，难道那些人族兵还会听她的不成？
谁知，听到那些承诺，玉寒连表情都没变一下，只是冷冷地看着下面叫嚣的众妖。
“你们说，只要乖乖投降就能保留我等的性命，我敢问你们，有谁能对着朗朗青天发誓，一辈子不食人肉？”
众妖面面相觑，誓言在庆元大陆是一个很重要的存在，发了誓大概率就真要一生不能违背。
良久，都没能有妖站出来说真能保证一辈子不吃人肉。
玉寒笑的痛苦又畅快，她缓缓地扫过周围的守兵，“看到了吧，诸位，这就是他们的保证，我问在场的诸位，你们有谁能保证可以和砧板上的鱼肉和平共处一视同仁的？”
有几个动过心思的士兵，在玉寒的目光下都惭愧地低下了头。
“贼妇人，你休要信口雌黄颠倒黑白！”
知道玉寒的话用上了文气，自带蛊惑人心激励士气的作用，下面妖族一头领坐不住，朝她大声斥责。
“我信口雌黄？”玉寒看着他，目光如剑，“我听闻，城破时你们拿未满周岁的稚儿做零嘴，花甲古稀的老人做磨牙棒，天道在上，你可敢说你们真的没做过这样的事？”
见对方沉默，玉寒又转头问向城上众兵，“我又问你们，可愿意把家中孩童堂上双亲送给这等孽畜做口中食吗？愿意的就出城，不愿意的就随我誓死守城。”
“誓死守城！”
众人双目赤红，长枪碰地声和长啸。玉寒手中长剑缓缓举起，唰一声挥下剑指城下众妖，一个字缓缓吐出。
“杀。”
“杀！”
数把长枪同时舞动，枪尖对外。
这些话用上了玉寒所有的才气，文人最擅长唇舌化剑，既能朝堂上杀人于无形，也能边塞激众兵斩敌方于帐前。
城关上方，士气参杂着文气积累变化成一条无色长龙，龙头引天长啸以势压向敌方。
在这种文气化龙的影响下，士兵都会悍不怕死，体能也会比平时增长两到三倍。
只是玉寒面色惨白，小腹隐隐传来疼痛，这种大面积的文笔异象，以她目前来说还是她勉强了。
玉寒手压了压腹部，眸中闪过不忍很快就变得坚毅，一剑砍下了一个登梯上来妖族的头颅，鲜血贱在她秀丽的脸上添了几分杀气。
孩子，娘对不起你，但若你一出生就要日日担心自己会不会成为异族的口中食，娘倒是希望你还不如不要来到这个世界。
时间拖的越久，对第六关越危险。
玉和骑马疾驰在小路上，身后黑色甲兵口中衔枚快速跟上，不时有随行文人放一首疾行诗加快速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