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朋友，到房间了。”
季沐泽从前面拉了一下自己的衣服，没拉动，余裕的布料都被后面的迟云攥在手里。
季沐泽只好也一同进到屋里，把迟云拉到怀里拍着背。他不会哄小孩，手上也没什么轻重，动作实在称不上温柔，但迟云颤抖的身体还是慢慢平静下来。
他拉住季沐泽的衣袖晃了晃，抽了下鼻子，小小声说：“季哥……”
“好了，吃饭吗？”季沐泽揉了一把少年毛茸茸的发顶，“刚才都吐干净了。”
迟云点了点头，拉着季沐泽的手指还是没松开。
“怎么？不让我走？”季沐泽脸上浮出一个笑，凶逆的意味少了几分，“小朋友，你也太好哄了，当心让人卖掉。”
迟云并不在意，如果季沐泽真的想卖他，何必这样大费周折。他确实不想一个人睡，怕半夜惊醒误以为自己还身陷囫囵中。他需要一点“异常”来提醒自己他已经自由了。
比如从背后拥着他，一条胳膊搭在他腰上的季沐泽。
男人的胳膊对迟云来说有点重，但正是这让他能时刻感受到对方的存在。
迟云很疲惫了，没一会儿就睡着了。季沐泽用另一只手卷着少年细软的头发，心里不知道在想什么。
睡了不知道几多时，季沐泽被惊醒，感觉怀里的少年扭来扭去，他抬手一摸，沾了一手冷汗。
做噩梦了？季沐泽正犹豫要不要叫醒他，突然迟云一蹬腿踹在他大腿上。
我他妈——季沐泽捂着腿滚到一边，疼倒是一般，就是这一脚再往上偏两寸就直冲他的命根子，没有哪个男人面对这种事会不害怕。
季沐泽有点气，转头看见迟云紧闭双眼一脸痛苦的表情，那点恼火又不自觉消散了。
他捏着迟云的肩膀把他摇起来，少年满目惊恐地睁开眼，看到季沐泽时错愕了一下，随后因恐惧而紧绷的表情慢慢缓和下来，伸手抱住季沐泽的脖子钻进他怀里蹭了蹭。
季沐泽抚摸他的脊背，两人一时无言。半晌，迟云才埋着脸闷闷地说：“我梦到……陈景达对我说，除非我答应做他的作品，不然就把我卖去红灯区做最便宜的……每天都会被很多人……不停地接客接到死。”
季沐泽的手掌在少年的背上滑，隔着布料都能摸到一片冰冷的粘腻。
“嗯，别怕。”季沐泽低声说，“他真的和你说过这个吗？”
迟云把脸贴在季沐泽的胸膛上，听见男人搏动的心跳，稳健有力，他稍微心安的一点，才说：“他跟我说过……只要成为他的东西，就不用再被他们威胁了。”
“你答应了吗？”季沐泽把迟云被汗水打湿的头发拨开，露出滑腻白皙的后颈，轻轻地捏。
“嗯……没有。”迟云感觉后颈一阵酥麻，不自觉地贴在季沐泽身上轻颤。
季沐泽动作一僵，松开手上的那块皮肉，不着痕迹地往后退了退，说：“嗯。答应了他只会更糟。”
“那家伙被从J市赶到县城，是因为三年前的一件事，陈家对外说法是他和幼弟关系不和。然而陈家就这么大，这种事怎么藏得住。”季沐泽说，“是他把私生子弟弟扒光了用绳子吊起来凌虐，并且用摄像机记录下全程。”
“据说他从来不认为那个孩子是他的弟弟，也不叫他的名字，只称他是‘略有瑕疵的作品’。”
迟云想到陈景达之前对自己说的“最完美的作品”，忍不住一颤。
不过这些事都过去了，迟云又把自己往季沐泽身上埋了埋，男人的热度让他心安，然后说：“那他弟弟……之后呢？”
“哦。”季沐泽没想到他会问这个，“过的挺好的，吃饭有人喂，出门有人推。”
“……”迟云语塞，沉默地把脸埋进季沐泽怀里蹭蹭。
季沐泽突然捏着他的后领把他掀开，从床上坐起来。迟云跟着懵逼地爬起来，迷惑地看向季沐泽。
季沐泽喜欢把胸口的纹身露出来，衣服多是深V领，就算是衬衫也得多开两个扣子，睡衣就干脆不扣，大咧咧地敞着爬满了整个胸口的纹身和精壮的腹肌。他用复杂的目光看了迟云两眼，偏过头说了一声“操”。
“你是不是真的让人玩傻了？别忘了我也是个正常男人，有欲望的那种。”季沐泽凑到迟云耳边，故意说，“侵犯过你的那种。”
迟云抿唇，他当然记得季沐泽之前对他做的事。但是在经历了更多非人的折磨之后，那些记忆所带来的痛苦逐渐排不上号，而且比起那些事，季沐泽把他救出来这件事更重要，让相当缺乏安全感的迟云十分依赖他。
季沐泽掀开被子要下床，迟云扑过来抓住他的衣角，问：“季哥要干嘛？”
“出去发泄一下，或者冷静冷静。”季沐泽从来不是个在性上委屈自己的人，起了火就灭，没有放任不管的道理。虽然临时出去不一定能碰到合心意的，不过凑合凑合也就罢了。
迟云脸色一变，要是季沐泽出去泄火肯定不会带自己，可他又不想一个人窝在空旷的房间里，连忙爬过去说：“季哥用我也可以！”
“……”
季沐泽觉得高低得带迟云去看看脑子，哪有这样把自己往上送的。
迟云也觉得自己疯了、傻了，明明该对这事避之不及，但是比起季沐泽扔下自己，做爱反而没那么让人恐惧了。
他一手拽着季沐泽的衣服，仰着头去亲男人的下巴。少年很紧张，嘴唇干干涩涩的。他下意识伸舌头舔了舔，却一下子舔在男人下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