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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去些利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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些利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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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过两点,金同独自前往青山道巴士站。

等半个钟,西面走来一位身形矮胖的中年妇人。她身着一条长布裙,臂弯挎黄皮包,走得气喘吁吁,满头热汗。

二人碰面,妇人先从皮包里取出纸巾拭汗,自称十一姑,同时眼神自下而上打量金同,尤其看她磨损严重的旧衣裤。

恰好小巴到站,车上只剩一个空位,十一姑挥挥手道不上,小巴关门驶离。

问金同要身份证,金同从随身挎着的布袋里翻出一只旧钱袋,从中取出身份证递去。对比照片与本人,再看下面一行出生年月,确保无误,十一姑又问金同身上带没带钱,待会儿事成,别忘了付她剩下一半的中介费。

搭乘下一班小巴,她们由青山道前往中南区。

金同座位靠窗,上一位乘客将窗户拉开一小条缝隙,隐隐有风,她将手指压在窗角,感到风的阻力。

同座的十一姑呼吸声很大,时不时闷咳一声,过会儿又叫冷,倾过身来要关窗。金同立即收回手,重新摆回双手捉着布袋的姿势,听到十一姑骂了一声鬼天气。

小巴驶入中南区,街道两边的铺头与人流量显而易见地多起来,摩天大楼也一幢接着一幢。金同看得入迷,忽被十一姑撞了撞胳膊。她竟仍在流汗,手心攥一大把纸巾,说话有些气短,嘱咐金同待会儿到地方,见了人,一定听她的话,她许她说话再开口,别的不要吭声,多笑就行。金同点一点头。

到站下车,却不在目的地,前面还有一段路走。

十一姑将黄皮包提上肩膀,指挥金同跟上,随即便独自走向上坡的石板路。

街边矗立路牌,金同走过,抬头一看,白底路牌上写着:些利道。

些利道约两百米长,路却不宽,街边大小酒吧舞厅食肆林立,不过正是午后辰光,未到下午茶时间,霓虹招牌没打亮,客流稀少,不如夜间繁华。

金同走得慢,因为前面的十一姑走得更慢,这拉长了二人被街边食客与侍者审视的时间,金同便垂下头不再多看,也不知走了究竟有多久。

大概行过一条路,十一姑气喘吁吁,手一指,说:“到了。”

这才抬头,金同往前望去,便望见了那家“些利道”。

不是营业时间,些利道门口的头门却依然金光闪闪。

十一姑边拭汗,边请守门的保镖通报一声,找温蒂姐。保镖搡她后退,十一姑趔趄,眼尖瞧见台前有面熟的女侍应走过,忙把人叫住。侍应看她一眼,得知她来找温蒂,便让保镖放了行。

赶忙招呼金同跟在后头,二人随这女侍应上楼。

楼梯转两个弯,层层台阶铺地毯,落脚没声响,楼间只剩十一姑略带谄媚的寒暄。

女侍应带她们进二楼正门便不再往前,走前再看一眼十一姑,十一姑从黄皮包里取出两张纸币交她手心,笑着说好彩她帮忙,请她吃下午茶。

二楼大厅以前台为始,路径七拐八弯,三五位侍者正在洒扫整理预备营业。金同随十一姑在其中穿行,头顶是满天花板的璀璨灯光,尽管是日间,仍然看得眼花缭乱。

终于在靠近吧台的一张卡座里找见温蒂。

温蒂赤脚蜷在沙发,腰间搭一件红大衣,因为又犯肠胃病,睡得眉头紧皱,很不安稳。

被吵醒,她随意靠在沙发,听十一姑口若悬河介绍她带来的年轻女孩,捉她的手看,撩起她的衣袖看,又蹲下来捏她的大腿,倒不像介绍工作,像介绍家里养肥了待宰的牛羊。

“我们这不缺人手。”温蒂道。

“温蒂姐啊,你别不信我,她虽然模样不算俏,但真的很能干的,”十一姑说着叹气,“要不是她阿哥前些天摔断腿,阿妈眼瞎做不了活,怎麽也轮不到她出门做事。也是可怜。”

“这麽说,我招她做工还是积德行善?”

“啊呀,你信不过她,还信不过我十一姑?手脚不麻利的,我还不敢送你们这儿送。倘若她以后犯事,你也不用看我的脸,直接革她走就好了!”

“她要犯事,革她走简单,我看你也跑得无影无踪了。”

十一姑见她笑了,知道事情成了大半,便拉着金同胳膊要她上前,让温蒂把她看看清楚。

温蒂问她:“姓什麽?”

“金。”

“也姓金?”

“巧啊,”十一姑在一旁解释,“你温蒂姐本姓也姓金。”

金同懂事,立刻改口叫温蒂姐。

将她浑身上下端详一阵,是朴素了点,不过在二楼当侍应的也不在乎这些,温蒂便一点头,人要了,直接留下,今晚就上工。

十一姑大喜过望,连连称好。趁温蒂去吧台找酒保要烟,她便向金同要剩下一半钱。她要得急哄哄,都来不及多留一刻,拿了钱就走,留下金同一个站在原地。

回头看温蒂,她招招手,金同便向她走去。

“叫金什麽?”

“金同。”

“怎麽取这个名字。”温蒂听她叫“同”,肠胃也跟着“痛”,于是让她改名,不叫金同,叫金宝吧,寓意好,客人听着都高兴。

谁知金同突然停步,温蒂不见她跟上来,回头瞧,却看到金同咬着嘴,吭出一句:“我不做‘五块六’。”

先是一愣,再是放声大笑,温蒂笑得腰肢弯,倒把金同笑得脸红,或许也是气的。

“谁让你做‘五块六’,十一姑这麽和你说的?你也信她。她一张嘴就为钱,只要有钱,牛鬼蛇神她都接,什麽话都讲。你以为我不知道你根本没有什麽摔断腿的阿哥,和眼瞎的阿妈?看你可怜而已,正好我们这前两天走了一个女侍应,我才答应留你下来。不做侍应,现在就走,看看你不想做‘五块六’,外面有没有六块五给你做。”

金同一口牙几乎把嘴唇咬碎,手里布袋抓得变形,但始终没有动过脚步。

不再管她,温蒂继续朝前走,绕过一间又一间或大或小的卡座和包厢,终于看清大厅靠南的舞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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