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我滴水不漏的应对,关于我的话题很快过去,话头接着给引到了另一位同事头上。他比我还厉害,刚一说到他前段时间交了新女友,他马上发挥出职场里培养多年的表演功底,恰到好处地放料说:“欸欸欸,你们还不知道吗,老板男朋友来探班了!”
在人事部,“老板”和“部长”都是南浩歌的代称。
“真假?!”一位从不参与讨论的女同事突然尖叫,“秦可吗?我还没见过。都说老板男朋友长得好,我还真想见一面呢!”
她身边的女伴用手肘拱她一下,假装严肃道:“见什么呢!这话收回去,太危险了。”
那女同事似乎也发现了自己话里有歧义。她红着脸解释:“哎呀你想哪儿去了!就想见见帅哥不很正常!”
“总有机会的啊,你都在这儿工作了。老板那位查岗很勤快的,待个一年半载总能看见。”
此时其余同事早已经笑开,红脸女孩终于反应过来,连说了两个脏字后延迟加入了这场欢乐的宴会。
“你们说什么呢?”一道与周围气质格格不入的声音陡然插进来,给我们每个人头上都浇了一盆冷水。
众人当下风流云散。都社畜了,见到领导肯定和学生见到班主任不一样,尽管就我看来,二者性质区别不大,但毕竟工作几年,沉稳到底培养出来了。唐姐虽然不满,但眼下并非硬性的工作时间,她就算抓到我们摸鱼,也没有训话的由头。她脸色又黑了不少。
“刚路过工程部,给了份文件,说要给我们部长看。你们谁帮这个忙?”
跑腿的活儿向来没人乐意。方才还在欢笑的曾广赫噤若寒蝉,埋在工位里当鸵鸟。唐姐环视一周,不知怎的看上了我。
“孔柯生,你熟,还是你送吧。”
我几乎以为自己同部长见那点破事就要败露,接过文件时,我感觉自己的身体隐隐在颤抖。
“好、好的。”
曾广赫回头瞥我一眼,我从他眼神中看见了怜悯。
记得方才那同事怎么说来着?
秦可也在。
他来查岗。
诸事不顺。
草。
抱着“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的心态,我闭了闭眼,转身往电梯间走去。在旁人眼里,这只是我们工作上的一件小事儿,但因我问心有愧,我想自己走出办公区留下的背影,可能同去兮不复返的壮士一般苍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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