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枕孤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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枕孤鸿·1 苏小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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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公子两年未归家,今日乘着大理寺的车辇,下人忙不迭连声报了进去,率先迎出来的是沈灵均的乳母温奶娘,见着他不由分说便抓住他的手,直哭道:“大公子,您可回了!老爷去了……”沈灵均跟着泪落如雨。

温奶娘忙搀着他往灵堂去,刚跨进门沈灵均便抢上前几步,直直哭得跪了下来。沈夫人云氏见着他便如催了心肝一般,一把搂进怀里,口里恸哭道“我的灵儿”,母子二人抱在一块,下人见了也跟着跪倒,灵堂间一片悲声。

两个主子哭成泪人,丧仪却不能停,丫头婆子们好容易劝住了,云氏收了泪,抽噎道:“你爹得去得突然,为娘的都……都糊涂了。你向来是个稳重懂事的,一应仪程,你与你二叔商量着办!”

沈灵均道了声“是”,便回过头去向沈家二爷沈熹叩头。

沈熹是个瘦长白净的男子,捏了一柄折扇,眼睛长年眯成一条缝,看着是个温吞儒雅的好性子,见他拜倒赶忙扶起道“免礼”。沈灵均依着礼制,依旧推金山倒玉柱朝他拜了几拜。起身时偶然瞥见一人,眼瞳忽微微一亮。

在旁侧蒲团上还跪了个人,披麻戴孝的十分单薄瘦弱。那细麻绳松松扎在腰里,而那截腰却仿佛承受不住般随着他啜泣微微摆动,弱柳扶风。一袭孝服,却被他穿出几分凄美艳情。

察觉到沈灵均的目光,那人也抬起头,从那顶白麻帽檐下看了过来,一双桃花眼潋滟含情,噙了泪,窄小的口似乎忍着哭泣被自己咬红了,藏不住的哀婉清丽,摄人心魄。

只一眼,沈灵均便认了出来,此人定然就是父亲新娶的男妾,身未出府便名满阑州城的沈家二夫人,苏兆晚。

二人默默然对望了半日,倒是苏兆晚先守着规矩垂下眸来,微微点了个头。沈灵均面颊上还沾着泪花,神色却冷了下来,从礼地对他拱手,却不低头,直直盯着他,一瞬也不瞬,那目光仿佛想在这男人昳丽的脸上烙出个洞来。

他这般直勾勾盯着自己父亲的妾室看于礼不合,温奶娘悄声在旁喊了几声“大公子”,沈灵均充耳不闻,反倒进了一步,开口:“这位想必便是苏小娘!孩儿这一路走来小娘威名如雷贯耳,今日一见果然是个人物!”

这番话说得礼节周全却毫无温度。话语间的挖苦讽刺苏兆晚又怎会听不出来!

苏兆晚慢悠悠站了起身,跪久了膝盖疼,他踉跄了一步方站定还礼,细声细气:“大公子说笑了。”

“今日庄重,孩儿再不懂事也不会在这种时候说笑。小娘这么说,是要陷我于不孝么!”

“这……”他一来便针锋相对,苏兆晚有些局促,捻着袖子,一双水玉似的眸子转眼泪波盈盈,轻轻道:“大公子,我不是这个意思。”

为着他父亲的这位男妾,沈灵均回府一路来没少受那些无知乡民的言语侮辱,即便他们没有当面说,可背后议论叫他觉得耻辱更甚。

憋了一路的火好容易冒个头,苏兆晚却做小伏低一副逆来顺受的样子,沈灵均仿佛一拳打进了水里,半分都不痛快。

正要继续发难,沈熹当即挡在他们中间,圆场道:“好了,这大日子的,你们孩子只顾着自己说话!天也不早了,该早日安排宾客安歇,明天老爷出殡,可别耽误了。”

说着,热络地拍着沈灵均肩膀:“灵儿你风尘仆仆赶回,快也去歇息罢,今夜便不要守了。”

“不,今夜由我来守灵。”沈灵均望向沈熹,目光诚挚乖驯,却不动声色将肩头他的手挪开。

“可是,你……”

“无妨。二叔,今日是父亲头七,我身为人子理应守灵。这么些天您也累了,带长辈们安寝去便是。”

众所周知沈灵均是出了名的知礼守节,更重礼仪孝道,他这么说,旁人并不觉得奇怪。反倒沈熹,今日的提议都被他不动声色地驳了回来,心下有些不忿。可沈灵均话说得滴水不漏,他也无由问责,只得暂先忍了,回过头去招呼安顿,不多时来吊唁的人便往客居的东厢房去。

此间无事,沈夫人和苏兆晚也先后回了自己屋里。转眼灵堂便只剩了沈灵均一人,和几个大理寺跟来的随从。

天色渐渐低沉下来,沈府规矩严,宵禁前便下了锁,偌大个宅院里也鲜有人迹,落针可闻。

沈灵均命关了灵堂的门,特叫上了两道栓,又叫人去把守着几处窗口。他看了看四周,见再没外人,又等了一阵,大约府里人都歇下了,便朝旁边侍立的冷兴招了招手。

冷兴走了过来,沈灵均眼皮眨也不眨,反手指向沈阕的棺椁:“开棺。”

“什么?”冷兴怔忪了一下。

“我说开棺。”沈灵均横了他一眼,声音略大了些:“给父亲验尸。”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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