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话！”顾词肘了肘身后的黏皮糖。
没想到这一肘，顾绝搂在他腰上的手竟然松软地滑了下去，顾绝软绵绵嗯了声。
顾词一愣，往后摸了摸，“怎么这么烫？你是不是又吃药了？”
他哗哗啦啦地转身，却见顾绝闭着眼睛，已经睡过去，然而身体像在被火烧一样，脸颊红得很不正常。
顾词倒抽一口凉气，“让你节制让你好好吃饭你当耳旁风！”他急匆匆下床去找医疗箱。
自从顾词说身体吃不消后，顾绝倒是每天给他弄来各种补汤补药，他自己却没见吃，又不知忙些什么，身体不出事才稀罕。
顾绝醒过来时，手脚都被绑着，人依旧很虚弱，但烧退了。
他咳了两声。
顾词则坐在凳子上，尽管他脚腕上还套着锁链，但他已经是翻身农奴，问虚弱的顾绝，第一个问题却是，“顾绝，你在外面做什么？”
“咳咳……”顾绝要死不活地翻了个身，摆烂了。
“你身上的伤已经一个月了，为什么没好又添了新的？你不说，是违法吗？你在做违法的事？你还是个学生，我是你的监护人，是我应该提供你生活保障，我不需要你养着！”
顾绝又咳嗽两声，虚弱道：“爸爸，我没有，咳咳……”说话间，他唇角竟然有了血沫。
顾词眼眸巨颤，他知道顾绝身体出了问题，但没想到这么严重。
“顾绝，你怎么回事？你身体是不是不对劲？你挨打了是不是，伤到脏器了？”
顾绝虚弱地喊着爸爸，眼睛却无法聚焦。
顾词：“你去医院啊！你回来做什么？你怎么不去医院？我又不是医生。”顾词干脆脱了他所有衣服，试图看清他的病灶。
这一脱，顾词人都镇住了。
顾绝不止露出的皮肤，连衣服包裹的地方都分布着淤伤，腹部甚至有两道利器划伤的痕迹，皮肉外翻，处理得极其草率。
“顾绝，身体不能这样糟蹋。为什么没有去医院？”顾词声音发颤，已经压抑不住怒火了。
“手机呢？”
他不顾顾绝的拒绝，强硬翻出他的手机——他原本还想把顾绝捆上了最后再教育教育以理服人，此时却顾不上了。
顾绝手机藏得很严实，以前是一定不会让顾词得手的，此时还是被顾词找到。
他直接翻出紧急拨号，但刚打出号码，手机就被撞掉了。
顾绝栽倒在他怀里，弱弱地喘气，跟之前软硬不吃的变态判若两人。
顾词闭眼，一字一顿：“顾，绝！”
“爸爸要报警吗？”
“我打急救电话。”
顾绝笑了下，被绑着还不老实地往顾绝脖颈蹭。
顾词生气：“你脑子里只有那档子事吗？！”
“我，我怕以后没机会了。爸爸，我们再做一次好不好？”
顾词猛地把人推开，顾绝毫无反抗之力地倒在地上。
“你真是疯了。”
顾绝在地上猛烈咳嗽几声，翻个身用了半天时间。
而顾词拨了号才发现，顾词手机的卡槽竟然是空的。
顾词忍不住再次呢喃：“你真的是疯了。”
“爸爸，”顾绝眼神虚无缥缈，只隐约对着顾词的方向，声音也变得很小，“你那天说的话，是真的吗？”
顾词颤着手找药，给他灌了，又四处寻找能求救的地方。
可这里偏僻到连个邻居都没有，他除了顾绝，从没见到过第二个人。
他把顾绝腹部的伤口重新包扎了，问：“顾绝，手机卡在哪？”
“爸爸先回答我，是真的吗？”顾绝还沉浸在自己的问题里。
顾词：“我从没骗过你。”
顾绝：“爸爸说，爸爸离开是为了冷静，冷静回来后，如果我还爱着爸爸，爸爸就认了，就接受我……是，是真的吗？”
顾词摸着顾绝越来越烫的皮肤，不知道为什么明明退下去的烧，在这短短时间里烧得更严重了。
“真的，是真的。”他慌里慌张地翻着药箱。
“那秦其望……以后爸爸跟我在一起后，会忘了他吗？”
“我跟他没有开始过。”
“还有小毛……”
“他已经有自己的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