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上面围着的人都走了下来，带头的就是刁义男。
“哎呀，有甚麻烦……小豪，那个锅炉你弄。呢回去了。”
但你们发现了没？酒瓶子滚动的时候，它永远都是顺着瓶口的方向滚的。瓶口在哪，它就朝哪边滚。最后，在这种弧线的滚动下，摔在台阶下面。
我没这意思啊！
见他手指监视器，冲廖帆说道：
“我为什么要拆掉灯泡，打开灯光？其实我要的不是灯光来提升画面的亮度，而是要这一处反光……一方面，它提升了画面的质感。而另一方面……”
而是希望整个大圈子能走向多点开的繁荣。
一个滚酒瓶的固定镜头而已，在其他人眼里根本没技术含量。
“吃！还想吃洋芋擦擦……”
我……
看看呢搞艺术滴娃这想法……
几乎等于西北圈先出一拳，接着又收到了同样力度的一拳。
让矿工们落位后，他又对旁边的人喊道：
“开灯。”
这幕在开篇的隐喻，刚好能和整个故事呼应上。我这么说，你明白了么？”
刁义男喊了“过了”之后，想了想，起身扭头对许鑫问道：
“许导，您看看……感觉怎么样？”
这种思路……简直无敌了啊！
他在惊叹。
刁义男无言。
见他没理解，许鑫左右看了看。
许鑫喊了一声：
“先别动。都站到两边。”
酒瓶离开了灯光，滚进了黑暗、滚跑偏了人生、最后摔成了粉碎。
“不不不，我只是建议，没事，不耽误大家，我让人来弄，就是看看效果。”
想了想，他走出了围观的人群，来到了刁义男身后。
华语影坛不能失去京圈，就如同西方不能失去耶路撒冷。
滚了大概十几二十个台阶后，最后承受不住，直接碎裂。
“人气”的吸引力，也逐渐在转移。
老五也不问原因，气甚至都没喘匀，直接带着一脸好奇的电工们开始上。
于是点点头：
“那按照许导的想法来。”
其实也不是他不操心，只是……在这两年大家的竞争没什么结果后，大家的赛道其实已经区分开了。
领头的老五一边喘粗气一边点点头：
指着潮湿的台阶，水痕反射出的光晕，他说道：
但他聪明的地方也在这。
他……不知道该说什么。
老父亲此时此刻的骄傲已经写在了脸上。
工人把电闸推开，从固定摄影机的位置一直往下，唯一一盏孤零零的灯，亮了起来。
难怪……能把电影拍的这么好。
听到这话，廖帆有些无语。
就想让人知道这是他滴娃。
很快，这条戏就拍完了。
其实……这矿就是他的，他虽然不是矿长，但却是真正的“矿长”，是老板。这矿上大大小小的人谁不认识他？
许鑫就更别提了。
“好！”
为了艺术不仅暂停了煤矿，还直接给按了个暖气！
一切就是为了艺术！
不愧是我亲爹！
锅炉熄火，准备拆除暖气片。
可问题是，他真没弄懂为什么要这么拍。
而许鑫走到了几个人身边，往栈桥上一指：
“看到那台摄影机了哇？”
京圈奈何不了西北圈。
“廖老师，看出来什么了么？”
进去后，一抬头就看到了栈桥上面一群人打着光，扛着摄影机在忙活，而角落里还放着监视器，不过没瞧见刁义男。
按照二哥姜倵的说法，这人的戏是真不错。
虽然……得承认，这孤零零的一盏灯光，照在因为常年运输喷淋过水的煤炭，而导致环境有些“阴暗潮湿”的台阶上面，那股煤渣积累出的黑漆漆的质感所反馈的画面，看着是比刚才……好了一些。
而这些资源，云图可没有。
听到这话，许鑫又瞟了一眼台阶上。
“……”
他不知道杨颍这种情况是个例还是什么。
你们好好听听，好好学学，好好给呢看看！
啊呀……
廖帆更无语了。
怎么拍的这么久？
这速度可够慢的。
但许鑫在听到了他的话后，却忽然说道：
“刁导，有没有考虑拆几个灯泡？”
许大强站在儿子身边，心情大好的他这会儿笑眯眯的问道：
“晚上想吃甚？一会儿火确定灭了，爸给你弄哇。羊肉面？吃哇？现在发面还来得及。”
他又对旁边的廖帆问道：
其实，透过杨颍的事情，他也算发现了现在这个京圈的“包容性”。
你瞧，酒瓶，就是张自力的人生。从和妻子离婚，走出了光亮开始，他的人生就冲着无法正确行进的黑暗一去不复返了……
这个年轻人的脑子里装的都是什么玩意？
他就这么拍电影的？
滚动的酒瓶，沿着灯光反射继续向下。一开始，它是走直线的。可它滚出灯光的范围，我们可以理解成张自力和妻子那一片光明的生活也在这个时候结束了。
就是大名鼎鼎的《让子弹飞》里面的麻匪老三。
而他脑子里这些乱哄哄的想法正翻涌着，忽然就听见了一阵“叮叮咚咚”的声音。
从小在煤堆里长大的。
不过因为距离的缘故，他看不清楚。
“哈，没关系，这也是我对张自力这个角色的理解。咱俩沟通一下，是这样的……”
一切，都只是为了这个圈子能有一个良性的竞争环境，无限拉高下限而已。
这场戏……应该就是剧本故事开头，发现尸体那一幕吧？
但也正是因为这样的原因，一些颜值辨识度不高的人，才会逐渐被边缘化。
好像在京圈里他一直是个马仔型的定位。
看着监视器里的画面，他到现在都没琢磨出来为什么要这么改。
但实际上他这会儿没想那么多。
有着明星个人工作室这一层皮，西北圈和他们都得到了自己想要的东西。
俩人聊，许鑫就直接往下井口里走。
许鑫看了看监视器里的效果，走到了刁义男身边说道：
“刁导，你觉得怎么样？”
电工们拿着灯泡回来，剧组重新开工拍摄。
而这时候安排完工作的许大强也走了进来。
也不打扰，就这么看着。
而许鑫则盯着他监视器里的等线切分的固定镜头，眼神微微眯了一下。
“你这条戏，再来一遍，我让工人给你拆几个灯泡，一会儿给你开下灯，你再看看效果，怎么样？”
现在的好多广告商也都开始注意到了网络广告的力量，按照媳妇的说法，特别是从今年开始，她接到的许多广告邀请都不是登陆电视台的，而是在网络上播放的那种。
许鑫的话里没半点强加干预的意思。
一直等刁义男点头后，他对那几个带着安全帽，把持生产的队长喊道：
“让电工带人过来，把灯泡都给呢卸了。”
这叫甚……这叫虎父无犬子！
更何况，煤矿还是人家的……为了剧组拍的镜头，直接停了两天的生产。
这事情没啥对错。
很快，酒瓶的碎片被捡了个干净，廖帆也走了下来，站到了刁义男身边。而摄影师则在高处架上了摄影机。同时又一个酒瓶被放到了台阶上。
羊肉要肥一些。
就如同他对妻子说的那样。真有一天，京圈不行了，那么也就在他们不行的那一刻，许鑫就会收手。
许鑫也看出来了他的难处。
后面的许大强由于没看到监视器里的画面，所以这会儿也凑近了一些。
但现在的她确确实实在和黄小明见完家长后，开始拿京圈的资源倾斜了。
就想着，得让人知道呢是他爹，他是呢儿。
他估摸应该在栈桥上的人堆里。
“呃……”
非的让儿子吃饱、吃好才行。
他琢磨着。
和谁的矿，谁是老板没关系。
已经很久没操心过京圈事情的许鑫暗暗想到。
那么诸如廖帆这种不靠脸吃饭的人，处境……怕是越来越艰难了吧？
不过也不好说。
开玩笑……大公子开口，谁敢耽搁？
太牛了哇！
三个男人，盯着许鑫。
……
要垄断影视圈资源是一方面。
结果看到了许鑫后一愣，赶紧说道：
“……”
他不问，但却悄悄的挨儿子近了些。
虽然没对他特别留心过，但许鑫回忆着这几年在荧幕上见过他的片子……麻匪老三、还有《非诚勿扰》里那个人妖……还有谁来着？《飞越老人院》里也有客串吧……如果自己没记错的情况下？
他和妻子的生活，其实在人生当中，只占据了很少一部分。而这一部分，我们用灯光来隐喻出来。
呢滴娃！
这是呢滴娃……
“好，可以了，过了。下一条！”
刁义男“沉思”，没关系。
于是小声说道：
彻底明白了为什么需要又是拆灯泡，又是留灯泡的。
一边琢磨，他一边找了个电话号码打通了过去。
“喂，老倌儿~给呢现在杀个羊……诶那个杂碎要弄干净哇！干干净净滴~呢一会儿让人去拿……”
他走路带着风。
风里全是畅快至极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