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觉很累，但是还是想要活下去。”
“一边不断生出了对于活着的困倦，又害怕着死后的虚无。”
不像是一个应对考核的回复，更像是普通的谈话闲聊，至少在这样一个争夺王位的场合上显得太过于不正式。
随后，竟然接在了自己的脖子旁。
“我的一切我的意志，凌驾于所有人之上。”
在这座修建得如同供奉诸神一样的建筑里，其高高屹立在上，就好像真的也把自己当作了神灵一般的存在。
自己以前是否也抓得太紧，管得太过于多了，因此也让自己的后裔和国王感觉难以适从，自身抱负难以施展。
这个时候，前任兹提克国王立刻想要发出绝望和恐惧的哀嚎。
此刻壁龛里明明站满了“人”，此刻却没有一个说话和回应，气氛有些凝重。
他直视着赫尔法斯，仿佛想要让自己显得坚定一些，但是说到最后视线又不由自主地微微偏向了一边。
所以，选出一个合适的继承人就变成了格外重要的事情了。
他的眼睛里突然涌出了一些不舍，还有深深的眷恋。
他此刻的心绪复杂到了极点，有高兴和轻松，又有着忧愁和茫然。
穹顶上开着一个圆洞，容纳光照射进来。
因为刚刚赫尔法斯大人说过的话，他时隔多年开始第一次认真审视这座城市，还有这个国家。
“想到自己还要一直活下去，是感觉到高兴还是害怕呢？”
去逃避，去任由危险扩散或者施加于别人。
他的确还没有死，但是这似乎也不是他想要的活着的方式。
“没有隐瞒吗？”
他害怕到了极点，身体却不由自主地开口。
直到那最高处壁龛里的人站起身来，一点点走到了边缘。
费科摩多：“可是，这样危险就会聚集在您的身上，那些人很强大，赫尔法斯大人。”
“这样。”
“我想要做出一番和你们一样的丰功伟绩。”
赫尔法斯笑了：“因为对于我来说，一切就好像如同昨日一般。”
费科摩多最后一个从城墙的卫城上走下，他一边为最后的心愿达成而满足，一边又为前任兹提克国王的所作所为而激怒忧心。
“可是有些事情是我们做下的，有些责任本来就属于我们，该我们背负的自然就应该由我们背负起来。”
黑暗中，前任兹提克国王看到黑暗之中一双双骇人的眼睛中闪烁着诡异的光。
却又总是被动地做些什么，被往日束缚着。
——
铁匠官城内。
“大量的渴求力量之徒会因此汇聚而来，其他的国家也会窥探和觊觎那本书的力量，你无力阻挡那些野心家的到来，更不能抵挡那些国家的索求。”
他决定留下一个规矩，限制龙殿的一部分权力。
“我建立的王国。”
一直跪在前任兹提克国王身后的高大不知何时站了起来，一把抓住了他，巨大的手掌直接握住了他的躯干，然后另一只手抓住了他的头颅。
刚好照射在他的身上。
费科摩多扭过头来，不敢置信地看着赫尔法斯。
“我说的全部都是真的，不要杀我，不要杀我。”
环视四周，建筑下层是一扇扇拱门和立柱，而高处则是一层又一层壁龛一样的结构，每一处壁龛都雕刻有一个神形的壁刻。
这些人站在壁龛之中居高临下地看着前任兹提克国王，就好像看着舞台上的丑角，或者是待宰的牲畜。
他问了很多问题，问得很细，包括执政，包括面临危机的各种应对情况。
“所谓的王便是能够带领着大家在这个世界活下去的人。”
“而我们的初衷也只是为了让大家更好地活下去。”
“兹提克王国。”
在新的国王登上王位之后，龙殿也进入了一段时间的关闭时间。
“你知道，只是觉得相比于这些，你觉得成为龙王更重要。”
侍龙僧侣则在地宫里等待着。
费科摩多静静地看着赫尔法斯的背影，最后说道：“过去了这么久，您还是一点都没有变。”
他看过满月之地的一座座更大更古老的城市，尤其是最后一代黄金龙王建立起的黄金城，那才真正令人震撼。
他伸出另一只手，咧嘴露出了獠牙一般的牙齿。
“那我究竟是国王。”
那身影高高在上，话语傲慢无比。
“赫尔法斯大人能顺利拿到封印之书吗？”
“您这样的人，是不能明白我的感觉的。”
这些人经过考验最终来到这里，在能力上肯定是过关的，起码都有着执政一方或者处理政务的能力。
他再度想到了费科摩多的那句话，也联想到了自己的所作所为。
赫尔法斯还是那副表情。
血肉蔓延滋长。
但是赫尔法斯已经从他的眼睛里看出了他的想法，摇了摇头。
“商人让你将封印之书的存在告诉了我，你也为此等待了漫长的岁月。”
“看起来你并不是想要成为我们，你只是想要成为龙王而已，想要成为一个你眼中不受任何约束，能够为所欲为且至高无上的王。”
在选国王的时候，他也在反思。
并不是他的性格。
“你知不知道，你将封印之书的消息暴露出去将会给这个国家带来什么？”
他自嘲笑了笑。
“哪怕并不是真的成为龙王，只是一个机会。”
但是费科摩多却抬起了眼皮，仔细地打量了对方一番。
但是他知道，他也必须进入轮回了。
如果龙的身躯轮回复生，活过来的只是他的躯壳。
一言发出，前任兹提克国王感觉体内不自觉地分泌着各种诡异的激素，恐惧涌入心底，身体不由自主地颤抖。
赫尔法斯：“他们很强大，很危险。”
每当一个人进来，他便会问对方同一个问题。
“现在还来得及，我让人立刻将他带回来。”
“你喜欢它哪里？”
“囚禁他甚至杀掉他都无济于事，反而只会将灾难引入这个国家，毁掉这里的一切。”
当面对赫尔法斯的时候，兹提克国王还能保持冷静。
“已经够了，没有必要让这里的人为此而付出代价。”
兹提克国王看着对方，他最后低下头来。
他急促地说道，甚至已经走到了阶梯边上。
对方竟然以迅雷一般的速度，拧下了他的脑袋。
他将会从自己那庞大的后辈子嗣之中，挑选出了一位新国王。
他坚信自己能够力挽狂澜。
“嗯，是没错。”
“有的只是无尽的原始丛林，以及铺天盖地的怪异和龙兽。”
但是另一批人也会在这里重新建立起国家和城市，继承前者的一切，那也就是另一种轮回了。
费科摩多在冲天怒火之下，就要出手直接杀了自己的这个后裔，但是赫尔法斯却拦住了他。
他似乎很真心难这么觉得，因为他看过了太多遍这个城市，甚至了解这个城市的每一个角落，目睹着它是如何从一片蛮荒山野变成现在这副模样。
包括他见到了赫尔法斯的画面。
哪怕它有一天将会消亡。
但是面对他先祖的时候，尤其是对方的指责，他一瞬间变得激动不已。
“告诉我你所知道的一切。”
“说吧，凡人。”
“还是所有人的奴隶！”
“他们想要那本书，就让他们去寻找。”
“什么都听你们的，什么都为所有人和各个势力的利益考虑，没有人在乎我在想什么。”
而来人则跪在阴影之中，向着高处叩首。
“活了八百多年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
“顷刻间。”
“如果他们想要来找我，那就来找我吧！”
但是还没有来得及喊出口，一只宽阔到不像是人手的巨掌就按住了他的嘴巴。
只剩下那些高高在上的神形之人。
“兹提克真的能够渡过这个难关吗？”
他原本想要不为人所知地以一个旅人的身份走过这片大地，还将头发都染成了金部落人的颜色，去重新看看曾经脑海里的那些地方现在变成什么样了。
他觉得想要掌握权力，就必须发动变革，只有这样才能改变一切。
但是解决完了这边的事情之后，他却不得不尽快离开铁匠官城，甚至尽快离开兹提克王国。
他已经不再是国王了。
不敢有一丝一毫隐瞒了说出了自己所知道的一切。
此刻，那个“人”的身上长了两个头了。
“你建立起了这个国家，应该对它有着很深的感情吧。”
“你满口谎言，满心私欲，如何配坐于王座之上。”
终于，他挤出了一句。
但是他觉得这还不够。
他原本想要慢慢的走过这里，静静地欣赏这个国家和文明，好好的逛一下铁匠官城。
“让他走吧！”
“说来不知道会不会让你觉得可笑，我一边不断生出了对于活着的困倦，又害怕着死后的虚无。”
“仔细说说！”
其仰望着从穹顶圆孔中照射下来的光，开口说道。
“所以，那位真的归来了。”
“黑之王赫尔法斯。”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