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亲爱的仇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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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青铜玩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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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慕孙说:“你来月经了吗?”

所以当周慕孙开始细细密密从她嘴唇亲到脖颈的时候,罗曼突然偏过身子,灵活地躲开他,只见她上身直立、神情坚定,仿佛插在床单上的一面旗帜,她说:“别,咱俩就聊聊天吧。”

罗曼说:“不是,就不能就盖着被子聊天吗?刚才晚饭时候我们不是聊得很愉快吗?”

就这样,罗曼失去了被传道受业解惑的机会,她只能自己贸然出牌了。

周慕孙表现出了少有的真实的困惑,他说为什么呢?

手机振动,她一把抓过,以为是陈勉的微信,他俩闹到如此尴尬,他总该说点什么,但并不,只是柜姐通知她早秋外套可以预定了,陈凯西把手机推开,又觉得自己这样活像一块望夫石,索性开启飞行模式,缩到被子里睡觉。

罗曼不能跟他说,她觉得进展太快了,她想当的是女友而不是炮友,她只能嘴上支吾着,试图用诚恳的眼神打动他。

没开灯,唯一的光亮来自于依兰香薰,陈凯西就看着那点火苗发呆。

周慕孙说:“你可以在我询问你要不要洗澡的时候就告诉我,不,我不想跟你上床,我想回家……你现在这算什么呢?”

此刻让我们视野切到陈凯西家,她正坐在大床上,身上还缠着那几块布料,懒得脱,低头看自己又觉得可笑,于是扯过身边的薄被盖上。

罗曼急切说:“但我不想回家呀。我想跟你呆一块。”

等了几秒,陈凯西没回复,罗曼决定先洗澡。洗澡过程中两三次手机振动,罗曼擦干手拿起来看,却都不是陈凯西。

“但你不想跟我上床。”周慕孙耸耸肩,用英文说:“ok,amysterywoman。”

她给陈凯西发:“哎,跟你说个事——”

正当罗曼以为周慕孙妥协了的时候,他再度开口:“好吧我尊重你,你穿好衣服,我让司机送你回去。”

最后罗曼决定探探口风。

罗曼愣住了。

陈凯西反复叮嘱过她,一个女人,不能太“便宜”,前三次见面就上床的话,绝对结婚没戏了。罗曼觉得陈凯西别的不灵但至少在嫁人这件事上还是有发言权的,但她不知不觉已经置身浴室。

周慕孙用一种竭力平和但还是能听得出来相当不耐烦的语气说:“小姐,我不喜欢跟别人同床睡觉,我睡眠质量很差,旁边不能有声音干扰……”

好了,她坐在马桶上,想给陈凯西求助,却又怕被她看轻——

“但如果咱俩做了,你就可以忍受我在你旁边睡一晚?”

罗曼紧张,在确定他走远后,还轻轻又锁了一道。她要以后才知道这做法有多多余。

周慕孙没说话,过了会,他看了眼床头柜上的表,说:“现在还早,十二点,来吧,我送你到楼下。”

“需要什么帮助可以随时使唤我。”话是这么说,但周慕孙并没有要留下参观的意思,离开前还替她关好了门。

周慕孙率先翻身下床,穿好衣服。

周慕孙告诉她浴巾、牙刷依次在哪,看到他打开一个柜子从中随意拿出一支簇新牙刷的时候,罗曼忍不住往里看了眼,是成堆的一次性牙刷,她心凉了半截。

罗曼彻底慌神,她匍匐挪到床边,拉住周慕孙的手,说我不想回去,咱俩睡也行,我刚才就是紧张……

但罗曼没有把这个困难说出来,她只是默默地拿起手机,跟随周慕孙去到浴室。

周慕孙宽容地笑了,她从笑容里读出了陌生的意思,他抚摸她的脑袋,说没事,我不喜欢强迫别人,走吧,我刚好想下去走走,吹个风。

罗曼一瞬间想到的是:她今天的内衣裤不是成套的。

罗曼坐在车后座,半摇下窗户,都半夜了,风还是温热的,她虽然抿紧嘴巴,但还是有一滴泪从眼尾沁出来。她现在清醒过来了,她眼里的温馨不过是他的流程,她满脑子想着“女友”、“结婚”,人家只不过是要一晚的热闹。

气氛太好,以至于电影结尾,周慕孙低头亲她头发,自然地说“你要不现在去洗澡?”的时候,她仿佛疯玩了一个暑假才想起明天要交作业的学生。

她想起陈凯西之前对周慕孙的评价:不给钱、不结婚,要的就是单枪匹马泡妞的成就感。

她觉得此刻真好,这就是她理想的婚姻生活,所以她大着胆子探出手,抱住了周慕孙的腰。

她以前觉得陈凯西讲话难听、毫不浪漫,每天把男女那点事当账本,翻来覆去地算,现在觉得,陈凯西还是把她当朋友的。

电影徐徐开始,罗曼顺势窝到他怀里。

但第二天陈凯西重拾精神头,打电话问她怎么啦,我昨晚睡得早没看到,你要跟我说什么的时候,罗曼思索再三,还是说:“哦,周慕孙昨天吃完饭送我回家,想上来的,我觉得家里布置得一般,没答应。就想跟你说这个事的。”

周慕孙笑了,弯腰,把她的腿搬到了自己腿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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