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高月
出嫁那日，高殷让我好自为之。
我不喜欢这个小我一岁的妹妹，自小就不喜欢。
高殷母亲生她的时候难产，临终前嘱托父王无论如何要善待这个孩子。
父王将高殷抱来给母后抚养。
还未足月的孩子，眼神里却是狡黠的。
因为不是亲生，母后不便管束她，父王念高殷母亲早逝，也不忍苛责。
高殷的恣意妄为在父王母后的纵容下像野草般疯长。
直到她从g0ng外带回了一个男子。
g0ng人说，那个男子叫白月卿，是高殷收的面首。
高殷还向父王要了燕国最华美的g0ng殿，改名“雪苑”，把那个男子安置进去。
g0ng中开始流言四起，说重华公主y1UAN不堪。
白月卿刚来燕g0ng时，我曾远远地见过他一眼。
那时候高殷倚在他怀里，笑得花枝乱颤。
我只敢远远地望一眼，就匆匆离开了。
无他，只因白月卿那被g0ng人盛传的容貌，太过美丽，美得不详。
后来秦燕联姻，母后推了我去秦国。
她是对我抱了极大的期望的。
父王纵容高殷，以致燕国朝政把持在她手中，秦国借道一事，若非大臣据理力争，早已被高殷搅乱。
我嫁去秦国，若能得秦王欢心，必能掣肘高殷。
出嫁的那一刻我是欢喜的。
可高殷的话，似兜头泼了我一盆凉水。
我冷冷地说：“妹妹见不得我好，也不用说得这样明显。”
高殷没有接话，就这么走了。
三年后，贞夫人带人闯进g0ng室的那一刻，我方知高殷的苦心。
那个素日里寡言少语的贞夫人眼睛不眨地给我盖了莫须有的罪名，W我与侍卫私通。
我甚至没有见到秦王一面，就被打入了冷g0ng。
一月后，传来燕国国破的消息。
我这才知道一切都是秦王的Y谋。
借道燕国，拿燕国做盾，先灭魏；分一半土地，另一半归秦，两面夹击，三年后灭燕。
可怜当初燕国上下竟没有一人识破这诡计。
唯有高殷。
她大约早知道我会有此劫，才会让我“好自为之”。
我在冷g0ng中等待自己的Si期。
没想到等来了高殷入秦的消息。
我随g0ng人进了含璋殿，高殷见我入殿，屏退秦国g0ng人，只说了一句：
“如今我可保你们一时，但终究保不了你们一世。我不指望你们能复我燕国之兴，只愿你们早做准备，想办法离开这是非之地。”
“你早知会有今日？”我的声音里是抑制不住的颤抖。
高殷斜倚在绣榻上，面sE有几分痛苦，我看得出那是承欢过度所致。她的声音也是慵懒无力的：“当年不是没有提醒过你们。”
“事已至此，你们早做打算。”
“我已求了秦王，让高月随你们出g0ng，就当她没入过秦g0ng。”
殿内闹哄哄的，燕国王室把昔日的懦弱无能在秦g0ng上演，我这才意识到若没有高殷，燕国怕是早被人灭了不知道多少次。
“我不走。”我说完这句话，殿内即刻安静下来。
高殷抬眸看我：“你是想留在秦g0ng争宠还是怎么？”
“我的名声已被秦王毁了，出g0ng又能怎样？”这一刻我格外的冷静，“倒是深g0ng寂寞，我该留下来扶持妹妹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