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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掌心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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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掌心娇 第17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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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仕廉淡淡笑了笑,不做任何反驳却问:“寒冬不知何时才止,屋里的木柴却是有限的。初期你倒是能劈开家具取暖,可道后面难道你要能把屋顶掀了?这个法子不好不好。”

那.......那要怎么办?

有人又说:“不管了,就待在屋内等人救吧。”还有人说“先出去,万一碰到山中的猎户呢?”

石榴也在想,她到底会如何?待在屋内是死路一条,出去也是死路一条。该如何是好?

谢婉扯扯她的袖子,声音小小的:“石榴,大儒真是为难人,左右都是死路如何寻?”

石榴深以为然,她眼睛一转说:“为什么咋们要待在这屋子里,家里暖烘烘的,干嘛要跑到那荒郊野岭的?”

不巧这话正好入了宋仕廉的耳,他哈哈大笑道:“问的好,假若你就住在家里,顺天府下了三丈厚的雪,你该如何?”

石榴撇撇嘴:“我家有炭、也有食物。”

“终究有用完殆尽的一天,若不能补足,你要如何?”

石榴有些炸毛,她哪知道该怎么办?府里面未短过食炭,他作甚么想这些事?

任霁月不知大儒为何这样问,想着上山时有村民悄悄议论粮价上涨,莫不是顺天府有和变故?

什么变故,莫非是关于他的?皇帝还在派人寻他?

不可能,他将紧皱的心强自按下,不要慌,不能慌。若真是怀疑到他身上,他也不会如此好生生的站在这儿了。

胸口的气松了不少,脑子倒是变得清明起来:“若他遇到这番变故,该怎生办?”

出去倒是一定要出去,若不出去必得寻死路,若是出去倒是还有一线生机。

见任霁月沉思,宋仕廉问道:“你有何办法?”

任霁月摇摇头:“除了走出去,再没有办法?”

宋仕廉微笑道:“不怕死?”

任霁月侧眼:“死何惧?”

宋仕廉一语落地:“你可知说了这话的人,最终下场都不大好?他们太狂太傲,天生反骨,为天道所不容。”

任霁月以为习了这么久的儒家经典,必把他骨子里的桀骜不驯洗净了去。哪知有些东西融在骨头里,被人一掰,倒是都显露了出来。

刀剑纾解人意,何须瑟缩避让,须得将所谓的天道拦腰斩下,再高歌而去。

石榴细细听着,只见任霁月道:“我向来浑莽,不识青天高、黄地厚,更不知天道为何。所以我无需怕更无需畏,我只知我脚尖朝向的便是生途。”

这话铿锵有力,激的石榴心潮跌起,原来他看上去文弱的小叔叔还有这般豪放胸怀,看大儒的脸色必是觉得他话说的大说的空。

可有些事若自己不说的大说的空,怎么还能硬着头皮把那虚的填实?

宋仕廉细品,而后眸光看着石榴,喟叹道:“你可还记得你曾和我说过什么?当时我只觉得你狂妄,没想到这原来你小叔叔比你更甚。”

石榴撇嘴,道:“狂妄不好么?狂一点傲一点别人才能不欺负到头上来。”

宋仕廉垂下眼:“你还小,不懂得在人世浮沉中,爱惜自己的羽毛、装傻卖乖才是活命的正道。”

石榴可听出大儒在说她刺儿多,不满道:“若是那个样子,哪里还有我们任家的风骨。”

宋仕廉抬眼,看了看她,又瞧了瞧任霁月,扣着案桌长叹一声。琉璃塔落了一层白雪,山中更漏迢递,学子们已然让他散走了,他一人站在琉璃塔之中,煦彩的光落在他身上,更显寂寥。

他声音细的只能自己才能听到:“是不是你们任家世世代代都得为了这无聊的‘风骨’前仆后继,无论我怎么揽也不要命似的葬身在皇权之中,九死不悔?”

**

这些日子雪下得越发大了,刚扫落干净的行道又积了层雪,丁管家捧着一盆炭火往祠堂里走去。

祠堂的门大开着,里面空落落的只有一张乌黑的桌子,上面搁着一块令牌,周边鲜花贡品倒是挺多。

香烛的烟气慢慢朝上蹿着,朱今白闭着眼站在她娘的灵位前。丁管家进门,将炭火盘进来:“王爷,您这些时日一直待在娘娘这,又不取暖当心着凉了。”

朱今白睁眼,目光清澈而坚定:“无妨,年轻人冷就冷些,也是种历练。”

丁管家是看着朱今白长大的,看着他从一个牙牙学语的小还成长为一个智勇双全的王爷。这样的话被府里的人恭维着只觉得风光,可王爷遭过多少罪他们怎会晓得?

他叹了口气,还是将炭盆放在朱今白的脚边:“王爷还是得紧惜点身子,如今年轻还不觉得什么,等老了膝盖头疼才晓得厉害。”

从朱今白的视线看去,丁管家已然太老了,头发白了一半,脊背也伸不直,眼窝也开始生了老年斑,可就是到了这样的年纪也还没个说话的人。

朱今白自然知道丁管家为何孤寡了大半辈子,他原来是护卫军的统领,白里夜里都要替王爷谨防着刀剑,等王爷过得顺遂了又要替他操心有的没的,哪里有时间忙自己的事?

朱今白笑了笑,搀起丁管家的粗糙的手道:“如今也只有你会对我说这些话了,府里的人都把我当主子,没有你在我真的是一个亲人都没了。”

丁管家听了越发为自己的王爷觉得委屈,他家王爷身份尊贵,可在朝堂中处境尴尬,若不是自己琢磨出条路,指不定什么时候死在那些皇子的内斗中。

二人又谈了些闲话,忽听堂中吵杂,小厮的惊叫声震耳欲聋,朱延文手里拿着一卷明黄圣旨,身后跟着任施章一并进了祠堂。

呼啦啦的锦衣卫将这个王府团团包围,连只苍蝇都飞不出去。

丁管家气的额头冒气青筋:“太子爷,我家王爷可是你亲叔叔,没犯过什么事,你这次带兵来得给老奴交待清楚了!”

朱今白朝前走了走步,立在朱延文面前。他们二人虽然身出同族,可生的一点儿都不像,朱今白生的气宇轩扬,一张脸雌雄莫辩,人看了都觉得恍惚。相比而言,太子便生的有些粗造滥制了,站在他跟前明明是龙却连鲛都不如。

朱延文冷哼一声,将手里的圣旨丢给身后的任施章。

任施章接了这口热芋头,暗自叹了口气,慢慢将皇上的旨意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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