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自小也没有母亲，五岁时住进小叔家，叔叔工作太忙，婶婶去世得早，十五岁跟着爷爷生活，二十出头便被送到国外。那我是不是，也会轻而易举地，被你戏弄？”
“如果能去国外读书，独自生活的寂寞，并不算得了什么。”时妤漠然地道，他们的悲欢，并不相通。
“我听说，你通过了剑桥的入学资格考试，如果你想继续读书，我可以帮你。”他知道她的遗憾，说来可笑，她奋斗半生也得不到的东西，他一出生便富足地拥有了，且有得有些赘余。
“你听谁说？”她从他怀里坐起，满面狐疑，“那我读研的事，你也知道？”
“当然知道。”他伸手r0Un1E她的面庞，眼里忍着笑意，“好漂亮的学妹，能不能叫声学长来听听？哎——别咬人……”
可惜他们不是同一届的，她去千山大学报道的时候，他早已经去了大洋彼岸。
人生中有很多参商。
时妤在脑子里盘算，“条件是什么？”
“什么条件？”
“资助我去英国读书。”
秦寰愣了片刻，不想她把它当成一桩生意，眼里的笑意徐徐沉下。
“我们非亲非故，你凭什么出钱出力，送我留学？”她坐在他大腿上，搂着他的脖子，动作是亲密的。
“我的家族需要一个优秀的nV主人，这样行吗？”他的指尖摩挲着她的红唇，对视着她美YAn空洞的眉眼。
时妤脑筋打结，没能在第一时间将这句话拆解，过了半晌她才冷笑，“也就是说，野J大学毕业的时妤，不配给你们秦家当儿媳妇，是吗？”
秦寰自己也不确定这个答案，事实上，即使拥有这个世界上最高的学历，她的出生，她的家境，爷爷也未必会满意。
他只是希望在她身上加码，换取一个可以和秦老爷子谈判的权利。
现实吗？
可他身边，有太多悲剧发生，将一颗星星r0u进太yAn里，他害怕她也会灰飞烟灭。
“林遥不需要成为任何人，有任何荣光，不需要毕业于名牌大学，不需要有一个腰缠万贯的爹，但是，沈桐舟依然Ai她，沈家也愿意接纳她。”时妤与秦寰争论，他实在太卑劣。
“可你有没有想过，如果有一天沈桐舟抛弃了林遥，如果他有了别的nV人，她还剩下什么？”秦寰反问时妤，“我希望你优秀，即使有一天我不在你身边，你也能坚韧地在这个世界上活下去，活得漂漂亮亮的，不用被人嘲笑，不用被迫陪酒，不会被上司挟制。不必把自己的房子建筑在别人施舍的根基上，因为那随时都会崩塌。”
“他们十五年里从来都没有分开，沈家人不同意，他就和家人决裂，陪我们挤在Y冷发霉的地下室里整整三年。”她冷眼睨他，“你做不到的事情，不要觉得，别人也做不到。”
“清贫并不是低贱，艰难生存也不代表可耻，没有名校光环也绝不等于无知，你不过投胎好些，人生中每做一个决定，都有世界上最JiNg明的专家帮你分析利弊，即使行错一步满盘皆输，家族也有强大的资本任你挥霍重来，你凭什么鄙夷生来就一无所有的人？”
“时妤，我没有鄙夷他们，我只是希望你过得好。”
“哦，我明白了，你只是鄙夷我，高中时冷眼旁观我因为谈恋Ai而成绩一落千丈，你很得意吧？”
“不，我很担心你。”
“你三年里都没有跟我说过一句话。”
“我有拜托朋友帮你补习功课。”他听说她数学物理尤其糟糕，找了物理省级竞赛金牌去帮忙。秦寰的数学是金牌，但那时候他连看她一眼的勇气都没有。更为凄凉的是，他的数学，很多逻辑思维，都是初中时跟着时妤一起探索出来的，她曾经那样耀眼。
“贺然？”那个跟她表白被拒就四处诋毁她泼她脏水的疯子么？
“后来他跟我说他喜欢上你了。”秦寰有所保留，其实贺然说得更露骨，他说他不能继续帮时妤补习物理了，她像妖JiNg一样主动g引他，在教室里光着脚g他的腿云云。
自那以后，秦寰就发誓再也不管她了。
“难怪，你们会是好朋友，一样地令人厌恶。”
“别再聊这个了。”他妥协，给怀里的猫顺毛，“如果我说的话让你不舒服，我向你道歉。”
“你不该诋毁沈桐舟，我跟他们一块儿长大，你根本不知道这些年我见证过什么，经历过什么，他们之间除了Ai情，还有亲情、友情，一起经历过贫穷、苦难，慢慢走向美好幸福的人生。就算我听说过很多负心的故事，杀妻的案件，但他们两个绝对不会像那些人那样也流于世俗。”
秦寰看着时妤，没有再说什么。
她是如何，变成现在这样，世故又天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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