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明怒目而视, 心里的不甘和嫉妒马上就要把他压垮，却在看见傅程言的那一刻，稍微有了松懈。
手也因为那句“松开”而不自觉放松了一下, 却依旧拽着沈昭音。
“呦，你也看上这小美人了？”魏明心里摸不清傅程言的实力, 虽然这人平时一副谦谦公子的模样，可他实在看不透傅程言那双眼睛。
不像谢珩，喜怒都写在脸上，心思好猜得很。
他又往自己脸前拽了拽沈昭音, “看不出来啊, 长得挺清纯一小姑娘，勾搭上这么多男人？”
随后, 他看向傅程言, 笑得有些猥琐，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我说, 她那方面的功夫是不是特别爽？手活儿肯定好, 你看这腿，又细又直……”
话只说到一半, 沈昭音都没看清眼前的状况，魏明突然捂着肚子倒在地上，剧烈地咳嗽着, 蜷缩成一团。
而她的耳朵边覆上一双温暖的手。
紧紧贴着她的耳廓，指腹摩擦着脸颊, 略有些粗糙。
她只能隐隐约约听到一点嘈杂的声音, 完全隔断她与外界的联系, 她乖巧地站着, 没有过多的举动，怕给他添麻烦。
小姑娘抬起小脑袋，只能看到男生说话的模样，脸上带着冷漠，眼角眉梢间露出的狠戾让人心惊，却听不清内容。
魏明挣扎着站了起来，其他人也没动地方，他们只看到傅程言弯起的膝盖，然后魏明就痛苦地倒在地上，实力差距十分悬殊。
还是收了些力气，不然魏明没有这么容易缓过来，他们也只是在私下听过傅程言的传闻，到底是没见过。
这人看起来温和，下手简直要人命。
比谢珩还要可怕！
男生眉眼收敛，冷冷地看着他们一群人，眼里压制着即将爆发的情绪，透露出暴躁的情绪。
半晌，他垂眸看向身边的小姑娘，突然扯了下嘴角，收敛起所有的情绪，眉眼温柔了许多，“你有没有受伤？”
沈昭音摇了摇头。
余光里看见对面的几个人纷纷松了一口气，有种劫后余生的庆幸。
这是有多害怕？
下一秒，趁着傅程言弯腰去捡沈昭音落地的书包时，魏明蓄势待发，不死心地操起刀子冲着沈昭音扑了过来，他一定要毁了她的脸，要不然，晏佳禾也不会放过他！
他像是发了狂一般，什么都顾不上了，紧接着，一条纤细的小腿在空中曲起，狠狠地踹向来人两腿之间，空荡阴暗的小巷子里传出一声尖锐的惨叫声。
沈昭音捂住了耳朵，收回小腿，无辜地看向地上因为剧痛而满头大汗的魏明，痛得几乎已经失声，捂住关键部位，刀子甩在一旁。
接着就被傅程言拎起衣领狠狠撞在墙壁上，拖向小巷拐角处，遮住了大部分人的视线。
沈昭音看向其他人，十分抱歉地笑了笑，向前走了一步，想看看傅程言那边什么情况，然后，她突然发现其他小混混用一种十分古怪的眼神看着她。
统一向后退了一步。
整齐划一地捂住关键部位。
“……”
她其实平时不这样的，不知道挽回形象还来不来得及……
今天的阳光甚好，透过街道两边的树枝洒向地面，斑驳树影随着微风摆动，她看向身边的少年。
他一语不发，眉眼清淡，好像刚刚发生的事情如梦境一般。
沈昭音第一次见他这般模样，刚刚在巷子里，眉眼依旧清淡，眼神却冷得吓人，像是冬日的寒冰，透着暴戾。
她只在谢珩身上见过那种神色。
学校里的傅程言，温和有礼，矜持稳重，老师口中的三好学生，学生眼中的学霸大神，可他在她面前，有时候更像个意气风发的少年。
是个有情感有温度的人，虽然有时候也像个不要脸的臭流氓！
这样的他，只有她一个人见过。
但是这种感觉从胸腔蔓延到四肢，竟然有一丝莫名的兴奋和激动。
他垂眸看她，两人四目相对，沈昭音像是触电般猛地低头，不自觉蜷起指尖，带着微微的颤栗。
“他是不是被你打死了？”沈昭音慌不择言，说出了心里的真实想法。
“没有。”他失笑。
“那打残废了？”
“……”
傅程言一向话少，不知道怎么回答的时候基本上选择沉默，但也会微微点头，不会让人感到难堪和不自在。
不像谢珩，做事全凭一根筋，想搭理谁才会开口，不想搭理谁，拿铲子都撬不开他的嘴。
两人并肩慢行，倒是难得的自在惬意。
阳光将他们两人的影子拉长，美好静谧的午后时光像是定格在这一刻，哪怕是多年后，沈昭音回想起这个时刻，嘴角都不自觉上扬。
这是属于他们的青春，张扬奔放。
其实，沈昭音非常好奇，他是怎么知道她在那个巷子里的，偶遇好像不太可能，未卜先知似乎更荒唐，而且她的“小蓝”好像也消失了。
她心痒难耐，伸手抓住傅程言的胳膊，却看见他眉头微蹙，细密的汗珠从额头落下，像是隐忍克制的感觉。
手下有些粘腻，她瞥见一抹猩红色从手心蔓延，他穿着黑色外套，什么颜色都浸染不上，自然包括鲜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