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小辉自然也没有意见。
顾子易一落座，看到桌上还摆了两瓶红酒。
杨向海打开红酒，熟络道：“我们兄弟俩多久没有单独吃饭了，今天高低得喝几杯。”
“我开车来的，不能喝酒。”顾子易淡淡拒绝。
杨向海：“怕什么，到时候叫你助理来接不就行了。”
顾子易依然摆手：“我现在住我爷爷那里，他要是看到我带姑奶奶出来吃饭，回去一身酒味的话，一定骂死我。”
“那行，我来喝，你随意。”杨向海并不强求，依然打开了红酒，给自己倒满了一杯。
他端起酒杯，满脸诚恳道：“子易，感谢你在危难时刻拉我一把。虽然没拉住，我们俩都掉了下去，但是你拉我那一把，说明你还是把我当兄弟，我很感动，这一杯敬你，你随意。”
杨向海说完，满满一杯酒一口闷完。
顾子易没什么表情，倒了杯饮料，意思了一下。
那头在进行成人之间的交际，这边俩小孩在开开心心的聊天。
“小辉，这些天你在做什么？”顾云香问。
周小辉老实回答：“写作业。”
顾云香：“你没有和爸爸妈妈说你不喜欢学那些东西吗？”
周小辉缓缓摇头：“我不敢。”
在家里，几乎没有人敢反对妈妈的意见，连爸爸都得言听计从。
“而且我又要多学一门课。”他说。
顾云香：“是什么？”
“书法。”他妈妈看到顾云香在节目里写了一手好字广受好评，于是立马给他请了个书法老师，务必要求他在节目录完之前学个样子出来。
顾云香的小脑袋转了转，难以置信地问：“你妈妈是因为我，才要你学书法的吗？”
周小辉沉默。
不说话就是默认。
顾云香鼓了鼓脸，闷闷道：“对不起啊，因为我害得你更累了。”
学英语、数学、钢琴、画画还不够，现在又加一门书法，小辉才五岁，天底下怎么会有这样的家长？
小姑奶奶怎么都想不明白。
周小辉却说：“不干你的事，就算没有书法，我妈妈还会找别的东西让我学。”
反正就是不能让他闲着。
“而且，”他凑近一点小声说，“其实我不讨厌学书法，我想练成和你一样漂亮的楷书。”
顾云香闻言嘴角慢慢扬了起来：“真的？”
周小辉笑着点头。
于是顾云香和他分享自己带大孙子去书城买字帖的心得。
周小辉认真听着。
“子易，今天我有些心里话必须和你说。”杨向海已经连干了三杯酒，眼神似乎已经有了醉态。
顾子易道：“你少喝点。”
杨向海向他坐近了一点说：“子易，我知道你可能会觉得我进入棉花糖娱乐后，对你有些冷淡，不像我们以前在学校时关系那么好了，是不是？”
顾子易不动神色地看着他。
“其实我是有点……有点嫉妒你，”杨向海断断续续道，“你陪我去试镜，导演看上你不要我，说实话那个时候我很痛苦。”
“后来你又那么红，我只能跑龙套，演奴才演尸体……”
“所以我嫉妒你，我羡慕你。”杨向海又喝了一大口，借着酒劲说出了掩藏在心里许久的话。
顾子易语气淡淡：“我记得我很早就和你说过，我可以帮你介绍剧组。”
“我知道，但是我也有自尊心，我想看看自己能不能闯出来，”杨向海自嘲一笑，“不过后来证明我失败了。在这个圈子，没有背景、没有资源根本出不了头。”
在蹉跎了几年后，他最终还是低头进入顾子易的经纪公司。
“我曾经嫉妒过你，但我进入棉花糖娱乐之后这种心思就没有了，真的，”杨向海说的振振有词，“我之所以和你保持距离，是因为你已经是顶流了，你结交的都是大导演、大明星，我怕别人说我蹭你的热度，也怕自己拉低了你朋友圈的档次。”
顾子易面无表情：“原来我在你心里就是这种人。”
杨向海表情诚恳：“对不起，自从你在湖边拉我一把之后，我终于明白自己错的离谱，你一直是把当我兄弟的，是我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子易，”他又端起酒杯，“我今天请你来，不仅是要感谢救命之恩，还有就是想修复我们之间的友谊，以后我们还是好朋友，像在学校的时候一样。”
顾子易问：“你说的都是真心话？”
“绝对真心，我对天发誓。”杨向海举起手掌。
顾子易望着他的神情，有点看不太懂眼前这个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