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阿姨抬头看着她，稍加思索后挺了挺胸道，“那你得请我吃点好吃的才行。”
许时一脸见了鬼的表情，“谁最适合这个位置，难道你自己心里没数？”
因为教廷的信徒本就是个基数庞大的群体，在海神石事件中遭受重创的更是不计其数。
当然就是怀里的乖女儿最合适好吗？
讲真，没有什么“神迹”，要比预言更加简单直白了。
在这一点上，两座城邦倒是出乎意料的类似。
许时笑笑，肌肉记忆般的开始给她编头发，“所以等下打算怎么应付她？”
只能说老阿姨的演技有点好，借助自身优势很容易就能萌混过关。
“你问谁呢？”
潘玲不假思索的回答道，说着说着却突然醒过了神，“啊……”
小玲姑娘正色道，“因为在我看来，无论如何，同时和教廷还有王室两方达成合作，都是一个更好的选项。”
“天机不可泄露哎。”
潘玲一头雾水，先前好不容易凝聚出的成熟形象也被这句话打回了原形，变得呆萌了起来。
教廷能接受才有鬼。
以前还在夜罪之城的时候，两人可是有事没事就这么闲聊来着。
所以近墨者黑，恐怕就是这个意思吧？
傻徒弟也不知道在想什么，不过闻言倒是反应的很快。
而这一套组合拳下来，只能说一般人真的很难顶得住。
夏可安也笑了，拍了拍小胸脯豪气道，“小师姐我可是很仗义的！”
“如果他们真答应了为师的要求，接下来我们该怎么做？”
良久的沉默。
许时无奈的摊手，拍了拍她示意她转过身来，“我倒是有个问题还没问你。”
两人的话题里也早就没了潘玲的影子，老阿姨很认真的问道，“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你真的会？”
“来啦？”
可不咋的，看起来许时自己似乎只有欣慰，但对她来说倒是震惊多些——讲真换狗女人自己的话，她能给出的答案估计也差不多。
“好好好，坏爸爸最厉害啦。”
“那……第二点？”
这其实还是和「升格者」的金字塔架构脱不开干系，拥有顶尖能力的人永远是少数，大部分人还是一如既往的普通，或者拥有没什么大用的能力，混的和普通人没有太大区别。
谢清焰见状也有点好奇，“我也想不出第二点是什么……那小屁孩倒是知道？你不是骗人的吧？”
难得打算偷一次懒，结果输的这么彻底？
“这两件事情不冲突呀。”
“真的啦，相信我哦。”
又来了，色爸爸……白发萝莉很无奈的翻了个白眼，然后推开了许时的房门。
一边听他讲细节，老阿姨一边连连点头，“那这个精神领袖你打算让谁来？你自己？”
潘玲眨眨眼，立马转头看向了一旁吃瓜的夏可安，“你要是知道就告诉我好不好？”
许时面露喜色，最近没怎么管过她，但很明显她的水平上升了不少，看起来傻徒弟在海神石这件事情中学到了很多，也成长了很多。
“那你就快说啊。”
“哎？”
就好比之前师傅一手操纵的海神石交易，那也是先吹出泡泡才戳破的。
狗女人现在情绪不稳，随便一点就容易炸毛，没好气的在他腰上狠狠掐了一把，还是带着触手双管齐下的那种。
某些小傻瓜终于后知后觉的发现了，自家师傅身上的孩子气远比自己的想象的还要重，咋啥时候都看不出你有正形呢？还有能不能别弹脑门了，会变傻的……
小玲姑娘皱着眉头分析道，“和这样的人合作不会有什么好处的，连自己人都能说卖就卖，又何况是合作伙伴？”
潘玲欲哭无泪，伸手就要抢对方手上的大包小包，“还我！”
“那现在就走！”
但很可惜，这个对话传不出去，所以也就剩下这幅父慈女孝的画面了。
主动和被动的区别就在这里了。
“喂，谋杀亲夫是吧？”
“哦……”
“啊这……”
“比如说在态度和待遇上的差别，比如说对其中一方进行适当的冷落，那么他们若是想不落人后，就肯定会降低自己的底线，我们也可以借此得到更多的利益，对吧？”
如此想来，对方想要和许时合作，没准也存着把锅往他身上甩的意思，我们也是被卑鄙的外乡人骗到了，和你们一样惨。
看得出来，当年和顾怡扯头发的那段时光里，她也学到了不少黑兔小姐身上的优良品质。
无论教廷的姿态放的多低，也不可能捏着鼻子答应这样的事情，因为这是底线问题。
潘玲揉揉额头，语气中多了点委屈，“我还有个问题想问您呢。”
潘玲想了想还真挺有道理，继续问道。
许时故作惊讶道，“到底是我有问题，还是你有问题？”
但再看向沈沁，对方的眼神中带着一股清澈的愚蠢，完全不像是在刻意装傻。
“我想问的是，师傅您本身对于和教廷合作的态度。”
未婚妻小姐秒懂了他的潜台词，红着脸又凑了过来，“算了，就当喂狗了。”
这可是某种意义上的双赢……关于这些，许时之前也早就和小女皇陈明了利害，对方当然更是不会放过这么好的一个机会，一口便答应了下来。
潘玲的读心则恰好能填补这个空缺，试想一下，当一个人什么都还没说的时候，他们就已经知道这个人的心中所想，甚至还能给出建议或者说指明道路，这得给人家带来多大的心灵震撼。
许时的表情逐渐变得玩味，手上的动作也戛然而止。
“我真的不知道哎。”
“但是有个问题哎。”
“我不太会演戏，弄不出那种圣女的感觉怎么办？”
许时的意思已经不言而喻。
算了，自己好像更可怜。
唉。
她突然注意到了一个很底端的问题，“就算师傅您这么说，那在和教廷彻底撕破脸前，这份价值其实一样能拿吧？”
“包括海神石的交易？”
更不要说他们内部也不是一条心，或者说像王室那边，程古剑和小女皇两人，甚至程古剑一人的态度就可以代表一切，谈合作的目的也和之前说的一样，更多是为了制衡王室。
“嗯？”
叶珊珊闻言，还以为自己的耳朵出了毛病。
夏可安点点头，轻车熟路的坐进了他的怀里，发出了满足的长吟，“好久都没这样和你独处了哎。”
她当然也知道夏可安不是真的小孩子，甚至年龄比她大不少呢……但谁让你天天顶着个萝莉模样装嫩，既然如此那就是小屁孩。
别说这方土地同样存在异能什么的，华兰帝国本土的教廷不一样屹立不倒了这么多年？
他倒是一点都不意外，似乎那门就是给乖女儿留着的，“那傻丫头让你来问的？”
所以说，那些天天说许老板不务正业的人赶快道歉啊！
你以为把东方晓关在单挑竞技场里就光是为了调教她？才不是好吗？！（震声）
“你到现在都还没有服我吗？”
傻徒弟欲哭无泪，只能说虽然还没体验过物理上的，但是精神上的寸那个止她已经不知道体验过多少次了……
……
这才是她觉得最奇怪的地方，现在明明是最好的时机，许时做出的却不是最佳选择，甚至在她看来说是最差选择都不为过了。
“不会难道还不会学？”
白发萝莉开心极了，迫不及待的拉着她逛街去了。
她身上到底有尚未褪去的稚嫩，偶尔也想偷个懒的嘛。
“……”
许时的谜语人瘾还没过完，一副江湖神棍的派头，“这么看来你还不如小屁孩呢，哈哈。”
许时轻笑一声，“毕竟这个问题我已经憋了很久，总得有点仪式感才行。”
“……别闹了师傅。”
“你才是狗好吗？前几天不知道是谁主动握起小拳拳……”
甚至连许时什么套路她都了然了——如果光是她自己，能预言倒是能预言，但你不知道对方在想什么，有时候就会施展不开。
“你不知道干嘛答应啊，请你吃了这么多才告诉我？！”
“那就赶紧说。”
……
沉默。
许时连忙弹开，“这么冲动可不好……天机不可泄露嘛。”
只要有了王室的背书，再加上经济上的补助，新教的推行，一定会前所未有的顺利。
“……这还差不多。”
“因为这可以让我们的利益最大化，不是么？”
许时倒也不吝解答，“一是因为教廷对我们的依赖没有王室那么强，王室需要我们帮忙减少损失，但教廷本身在海神石事件的损失就没有多大，这一点我记得还是你亲手统计的呢。”
小卷毛其实对当年那个「被遗忘者」的首领沈沁印象挺深的，当时打过不少交道来着……和现在完全判若两人好吗？
“那还用说么？”
夏可安一时间没反应过来，乖巧的转了过来，“怎么啦？”
这话一点不假，因为教廷对待海神石的套路本来就和其他两方不同，就像之前说的，只要和“神主”这样的词汇挂钩，哪怕是垃圾也有大把人愿意为其买单的。
潘玲白她一眼，停下了动作催促道。
“如果教廷真的会因为师傅一个外人的一句话就答应这么过分的要求，那反而证明了他们做事有些太不择手段。”
潘玲解释道，“同时和教廷和王室达成合作，就意味着我们可以在日后更好的对这两方进行制衡。”
“嗯？！”
谢清焰幽幽吐槽，“越看越觉得你们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在她看来，唯一可能的解释就是真的和许时说的一样，因为小心眼所以宁可放弃利益也要图一时之快……但这反而和师傅的性格大相径庭。
叶珊珊读懂了沈沁的眼神，试探着问了一句。
就算是为了锻炼自己，也不能回回都是这一招啊！
老阿姨终于意识到不对劲了，但还是想不到对方指的是什么，只好先半推半就的和他对上了视线。
“自己去想。”
“是吗？”
哪怕和许时接触的时间最短，她也能很明显的感受到，许时并不是会被个人感情左右选择的人，就算真存心要搞教廷一手，也不可能这么去闹……所谓的没有正形，其实也只是一种保护色罢了，谁真这么认为谁才是傻瓜。
其实和沈沁倾诉这种苦恼似乎不是个很正确的选择，但你说除此之外还能有谁？没别人了哎……而且两人这些天的交流其实还不少，工作性质比较类似嘛。
“差不多得了。”
许时却卖了关子，留下这么一句后便终止了话题。
小卷毛想了想，也顺水推舟念了一句。
但别忘了，自从潘玲做了许时的徒弟，到现在也不过几个月而已。
“你为什么会这么想呢？”
“别揪！”
“干，干什么啊……”
“反而，如果我们只选择其中一方，就不会存在这种合作伙伴间的竞争……甚至还会导致没能合作的那一方，和我们彻底撕破脸，这对我们来说难道是好事？”
还得练啊，傻徒弟。
我不要思考啦，就要直接听！
“谁让你说我不如小屁孩？！”
“但师傅您却没有这么做……是担心教廷虚与委蛇？可对方既然已经放低了姿态，其实也代表了他们愿意做出让步，理应不应该再有这方面的顾虑才对。”
时机她还把握的很好，过去的时候，刚好和谢清焰擦肩而过。
短时间的预言她几乎可以张口就来，长时间一点的对她来说也并不难。
“这个嘛……原因有二。”
那么就难免会有人思考这样一个问题——既然这不是一件好事，为什么他们一向信仰的教廷，也会跟着参与进来？
所以你是怎么变成现在这样的啊？总感觉好可怜……
但是。
“你……你怎么会知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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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