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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明国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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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4章 于谦【七月求月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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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4章 于谦【七月求月票!】

“姚兄,我早说过我已隐居山野,不涉政事。”高逊志摇了摇头,叹息道。

“我也希望如此。”

姚广孝眯了眯眼睛,盯着对方浑浊的双目。

良久之后,姚广孝叹了口气:“罢了,不管你到底参与了多少,我希望你现在可以告诉我,都有谁参与其中。”

姚广孝从袖中掏出一份名单,折开递给了高逊志。

高逊志匆匆扫了一眼,面色不变,只道:“姚兄说笑了,我哪里懂这些。”

姚广孝闻言皱眉:“高兄,迷途知返,为时未晚!建文输的一败涂地,输在哪里,你还看不明白吗?又何必执迷不悟呢?况且陛下乃是天命所归,若是硬抗,恐怕会落得万劫不复的境地。”

嗯,用来对付讲这一套的士大夫就是“天命所归”,换个场景那就是“吸血虫耶”了。

“姚兄。”

一阵脚步声响起,紧接着有个声音传来,一个人影推开门潜入了院落。

南宗孔端友没有儿子,其弟孔端操的儿子孔玠承袭爵位,其后子孙孔搢、孔文远、孔万春、孔洙都享有南宗“衍圣公”的封号,共传五世。

“我不曾背叛年少时的理想啊,我只不过想让这个天下更好一点罢了……姚兄,你又怎么知晓我的用意呢?”

“而你高太常,就是点燃天下士子愤怒的那一把火!”

茅大芳听出了对方话语里的意思,沉默了片刻,忽然问道:“那你呢?你又准备何去何从?就这么活着?这世道,谁活着不是受罪,早晚都会死,还不如搏它一搏,哪怕死了也能够对得起先帝知遇之恩了。”

更何况,山东北宗现在“衍圣公”是空悬的,在建文元年、建文四年,连着卒了两位衍圣公,而眼下这位襁褓中的未来衍圣公孔彦缙,是建文三年三月出生的,当时曲阜被燕军占领,孔彦缙的名字还是当时的燕王世子朱高炽给取得

所以,北宗的小娃娃没人拿正眼看,反而是南宗这一代的孔希路,海内士林的威望已然达到顶点。

高逊志虽然在儒林中威望极高,但他永远高不过另外一个人。

“啾啾~”的叫声掩盖住了两人的谈话,

高逊志看了看手上的蛐蛐,又看向窗外漆黑的天空,叹气道:“我听.我以为你会死。”

“爷爷,那老和尚终于走啦。”

夜色渐浓,高逊志却没有入睡,而是在院中踱步,思索着自己的未来。

两人坐在里屋凳上,也不点灯,茅大芳本想说话,高逊志抬手示意他噤声,随后揭开厚布,拿出了一小竹笼,却是给孙女的玩具,一笼蛐蛐。

“嗯!”

听了茅大芳的回答,高逊志皱起了眉头:“茅副宪,你背后的人,究竟是谁?”

譬如茅大芳,南京城破之时,其人却是并未自杀殉节或下狱等死,而是悄悄弃官潜出城去欲效仿齐、黄等辈前往江南募兵,可其人不过是一宿儒,文章倒是犀利,兵事一概不知,如何募兵、练兵、养兵.完全是一头雾水。

“可我要怎么才能说动孔希路?”高逊志皱眉沉吟,他不是蠢材,茅大芳刚才那番话的意图非常明显,就是让自己通过士林舆论造势,造成足以影响时局的大事,推动朝局变化,既要反对严重损害了士绅利益的变法,也要反对弑君篡位的伪帝永乐,还要反对妖言惑众危害理学道统的国师姜星火。

留在曲阜的孔端友之弟孔端操的次子孔璠,被伪齐刘豫政权封为了衍圣公,孔璠的三子孔摠的儿子孔元措又被金人封为衍圣公,这便是孔氏北宗。

姜星火没有着急揭晓答案,而是看向来大本堂上学的孩子们。

在赫克歇尔-俄林的“要素禀赋”模型里面,就体现了这个原理,也就是“要素价格均等化”,跟朱瞻基说的是基本一个意思。

朱高燧理解的贸易,还是处在封闭经济的情况之下,也就是说在没有真正“自由贸易”的情况之下。

事实上,虽然这个时代的人说不出什么经济学术语,但经济学原理还是很通俗的。

当年号称“道门硕儒”的龙虎山张宇初张天师,论道便是败于孔希路之手,深以为恨,甚至跟姜星火、袁珙、姚广孝一道开小会钻研理学破绽的时候,也没少在姜星火耳朵边上念叨这件事。

事实上,想要跟掌握了变法主导权的姜星火作对,若无这等够资历、能力、威望,勇于任事的大佬来在背后统筹谋划,是绝对不可能成功的。

姜星火大概给他们大概回顾了一下比较优势学说,以及之前提的对于朝鲜、安南的《贸易条约》,甚至还提到了,以后制造力饱和了,一部分纺织业也可以转移出去,大明做钢铁、煤炭等核心产业。

“没关系,这段时间我会在江宁镇停留一阵子,你可以仔细考虑清楚了再来找我。”

所以由于要素禀赋不同带来的国际分工,整个贸易体系就会陷入一种固化状态,穷国就只能生产和出口劳动密集型的产品,而富国在资产乃至技术密集型产业上的优势就越来越大。

事实上,话糙理不糙,朱高燧的理解,这也是封闭经济增长模型的观点,也就是说,如果各个国家在工农业生产技术水平相同,且在封闭经济的情况之下,那么人均财富占有量就会趋同。

然而就在小孩们也觉得自己懵懵懂懂,理解了朱瞻基的比喻时,一个小小的坚定声音,却忽然发了出来。

姚广孝临走前的话,令高逊志心中五味陈杂,忍不住发出一声叹息。

姚广孝一走,凉亭中陷入了寂静之中。

“姚兄.”高逊志叫唤了一声,但姚广孝却像是充耳未闻一般,径直离去。

素衣少女立刻鼓起腮帮子,愤愤不平起来:“可是要是要是爷爷遇到危险了,娘可怎么办?我娘这段时间忙的饭都没时间吃了呢!”

这里面“水”能流动的逻辑,就是基于资产回报递减原理,也就是,越穷的国家,资产就越稀缺,资产回报的利差就越高,增长就越快说人话就是基数低很容易翻番,倍数增加但绝对值并未增长太多。

但是,一旦开展了“自由贸易”之后,由于比较优势和国际分工,穷国就会主要去生产、出口劳动密集型的产品,同时,进口资产密集型的产品,它就不去发展自己的资产密集型产业了。

大本堂里,朱家五口难得齐聚一堂,还有一些送孩子来进学的王公贵胄在一旁旁听。

当然了,大本堂不仅是太子、诸王读书学习之所,也是朱元璋与臣下讨论国事的场所,老朱就在这里研究出了公侯伯三等爵的制度,除此之外,还是老朱行家法的地方,朱棣也没少在这地方挨打。

或许对于蓉儿和娴儿这样的小孩子来说,现在讨论大明和周边国家未来的贸易,简直是如听天书,但朱瞻基对此是有些理解的。

方才那素衣少女进来,扑向高逊志怀中撒娇起来:“您没事吧。”

所以姜星火教得东西,倒是丝毫不让大家感到意外。

素衣少女眨巴着眼睛,点了点头。

朱瞻基身份尊贵,自然不会怯场,当着皇爷爷的面,他巴不得表现一番,于是清了清嗓子,小身板挺得笔直,说道。

一定还有人在背后。

这种情况下,自己若继续做些事情,那就是等同于造反了,有诛灭九族的风险,而不做事情,也同样不安全,当务之急是怎么把女儿和孙女转移出去,让她们隐姓埋名过日子。

第一个工业变革,便是钢铁、煤炭,若是展望第二次工业变革,则是电力(发电机、电灯、电车、电影放映机)、电讯(电话、电报)、石油(石油开采和石油化工)。

“而家里富裕的,只需要些钱,便能让人干更多地活,而且干活富裕几倍有了奔头,就得买新衣裳、新家具,干的累了还得吃些肉食补充体力.若是富家本来就投钱开了裁缝铺、家具店、猪肉摊呢?钱财岂不是又回到了富家人手里?”

但这位衍圣公孔沫以先世庙墓在衢州,不忍离去,毅然让衍圣公爵位于曲阜宗弟孔治,并以母老为由,乞求南还,忽必烈赞叹其“宁违荣而不违道,真圣人后也”,于是拜为国子监祭酒兼提举浙东学校,给俸养廉,并予护持林庙玺书。

嗯,俗称的陪太子读书。

而且,也不是说刺杀姜星火,变法就能彻底停止,随着祈雨的实践方法论和‘以矛盾解太极’等等新思潮的传播,变法在思想层面上,已经开始了。

高逊志微微颔首,站了起来,似乎是要邀请对方到屋内小酌一番。

半晌后,高逊志低下头,看着凉亭细绳上挂着的一幅画,喃喃自语道:“当年你说卢元佐所藏江山图意境极妙,颇有王临川‘尽吾志也而不能至者,可以无悔矣,其孰能讥之乎?’之韵味,我便挂到了书房里,如今每日观瞻时,仿佛看到了当年我你诸友一同游玩的场景只可惜,岁月催人老呀,我已是耄耋之年了。”

姚广孝长长叹息一声,自知跟高逊志分辨鞑官这个问题没有意义,忽然站起身来,朝着高逊志躬身一揖:“高兄,你我虽为旧交,但毕竟已非同路之人,你的选择,姚某尊重,可若是让姚某发现你的所作所为真的影响到了变法,也不要怪姚某不念旧情了。”

高逊志苦涩一笑,“姚兄,伱我虽相交数十年,但也许你根本不了解我,这世间我所坚持的,并非是以一时强权所能压倒。”

富国的资本是丰裕的,而穷国的劳动力是丰裕的,本来,穷国因为资产稀缺,它的资产回报率要更高一些,它应该想办法努力发展资产密集型产业。

房间内只剩下高逊志。

高逊志点了点头道:“嗯,我明白。”

高逊志摇头道:“姜星火在京师人脉关系颇为复杂,而且极善谋划,你想要动他绝非易事,甚至有性命危险。”

“茅大芳想要我做的,恐怕仅仅靠我自己,是做不到的。”高逊志喃喃自语着。

“你是当代儒学第一人,我们需要你在士林里掀起声势.黄副宪(黄信)与我共事多年,乃是生死知己,此次他陷自身于囹圄,便是要给支持变法的李至刚拉下马来,以此为由头,对变法展开全面攻击。”

茅大芳倒不是犹豫要不要做这件事,计划早都定下了,而是有些事情,他不知道该不该跟高逊志透露。

“可如今我又看到了什么?燕军里的蒙古鞑子,又一次踏足了江南的土地!难道我还要坐视他们继续糟践黎民百姓?祸害我汉人的江山?”

高逊志略作思忖之后道:“此事容我仔细斟酌。”

高逊志自动忽略了他的话,闻言脸上只浮现出欣慰的神情:“你还活着,就好。”

显而易见地是,在绝大多数读书人的心中,对异族摇尾乞怜、本就是分支的北宗才是不正宗的,因此,至元十九年忽必烈统一后讨论这个问题时,众臣皆以寓衢者为大宗,于是召南宗衍圣公赴阙,想要让其回曲阜主持奉祀。

诗不错,激励梅殷率领淮安守军效仿楚汉之争时的萧何那样当后备军最终逆转局势,但梅殷这种托孤大臣级别的死忠分子都知道不能出城去送,于是随手给烧了。

“四十多年前,你我刚刚认识的时候,那时候我定居嘉兴新丰高家埭隐居,为的就是不愿仕元,我当时决意仕途十五年,与牛谅、陈世昌、徐一夔、周棐这些抗元志士谈论国事.我那句‘不可久留豺虎地,南方犹有未招魂’,你难道不记得了吗?至正二十四年重阳,诸友登临广福寺,那时候我说过,我们都是炎黄子孙、地方精英,本应为国效力,怎奈生不逢时,等到大明开国,汉人扬眉吐气,我不是也欣然入仕了?”

高逊志抬起头来,借着月光打量了刹那,顿时露出惊讶的表情:“你怎么来了?”

高逊志眼中闪过一丝异样的神色,旋即恢复平静,竟是真的端起小桌子上的酒盅,自己给自己倒了,抿了一口,放下酒盅后道:“你来我这里,就是想要鼓动我?”

“幽燕消息近如何,闻道将军志不磨。

“就拿这件事来说你们觉得有什么想问的?”

因为一旦失控,那么整个南孔就完蛋了,会遭致灭顶之灾。

“可是这样不公平。”

想要真正捍卫儒学道统,只有那个人出山,才有可能做到搅得江湖倾覆,庙堂倒悬。

再联想到之前道衍的突然拜访,高逊志心中也有了几分猜测。

姜星火温和地说道:“小友们也不妨想想,想到什么可以直说。”

茅大芳道:“据可靠消息称,国师姜星火已经回归京师,其人在江南逼捐纳粮胡作非为,更是另立学说妖言惑众,危害理学根基,不管是要阻止改变祖宗法度维护士绅利益,还是宣扬程朱正统打击异端,都必须先解决掉他。”

来人非是旁人,正是建文朝左副都御使(正三品),也就是陈瑛这个职位的前任,也是最顽固的建文余孽之一,茅大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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