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鸣玉松开手，扶着後颈，脸颊泛起轻绯。两道眉头微微地纠在一起，似乎很难为情的样子。
看着他这副模样，全副心思像能被一眼看穿，如此透明而纯洁，令她想起李佳容。
虽然对他的家务事称不上了解——只晓得他哥哥是个不能被提起的存在，以及有个称得上控制狂的母亲——至少在她看来，傅鸣玉过得并不幸福。
「……为什麽你这麽信任我？」
这样的他，为什麽还能这麽毫无保留地对她好？
「……什麽？为什麽这麽问……？」
傅鸣玉脑袋有点昏沉，也没Ga0懂她怎麽突然问这个，下意识回答：「既然相信你，就是觉得你值得相信呀。」
人与人的关系不必依赖什麽目的便能延续——是她教会他这件事的。
「难道你不是吗？」
殷思妍微瞠双眸，忽然被问住了。
「信任是信任……」
信任，但为什麽？她对他的信任究竟从何而来？
左耳忽然泛起细微的响动，眼前世界缓慢地旋转起来——
「怎麽啦？你不把话说完，让人怪紧张的……」
傅鸣玉的声音，重叠互映在耳膜上，泛起微弱的晕眩。
她的左耳不再是自己的，而是属於他的——听他走路时的飒飒微风，听他轻声的呢喃，听他衣料摩擦时的细琐声响，听他拨弄头发甚至喝水时吞咽的细碎声音——
爸，我觉得妈已经很努力了喔。
T贴得几乎令人流泪的那句话，温柔缓慢地传入她耳中——
正因能听见他的世界、亲耳听见他的善良和笨拙，所以能全心全意信任他。
「到底怎麽啦？」傅鸣玉歪头，一只手探了过来，「你也发烧了？」
殷思妍避开了他的触碰，朝他微笑。
「没什麽，我们快走吧。」说完，她便一溜烟地跑了。
傅鸣玉愣在原地，将悬空的手转向自己的额头。
「我是不是烧得更重了？」不然，怎麽会看见殷思妍对他笑？
虽然学校转角就有一间诊所，但傅鸣玉执意要去另一所离家里b较近的儿科诊所。殷思妍没意见，就跟着他去了。
「抱歉呀，那家诊所我看很多年了，医生b较了解我状况……」
殷思妍隐约觉得他语带含蓄，却没多想。
挂号时，傅鸣玉报上自己的出生年月日——
「……b我小。」殷思妍只是喃喃自语，却被傅鸣玉听见了。
「什麽？我b你小吗？」傅鸣玉惊讶地问，「还以为我b你大呢。」
「也才几个月而已……」g麽一副很受打击的表情？
傅鸣玉缓慢地笑了，大概是还有点不舒服，笑起来有些傻气。
「你生日什麽时候？」
「十一月……」
殷思妍还没说完，柜台人员的声音岔了进来：「麻烦同学帮我重新量一下身高T重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