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回来了。」
进入大门之後，他在玄关脱下皮鞋。
刚刚替他开门的佣人立即走过来替他拎走鞋子，放进鞋柜内。
奇怪。
他左顾右盼，平常会在大厅各个角落的佣人们都不知所踪了，本来就够清冷的大宅显得更加寂静。他转头问，「二少爷呢？」
他的学校离家b较近，通常会b蒋曦早一些归家，只是今天被老师留下来帮忙怖置美术科的布告栏所以才迟了许多，照理说，蒋曦应该早就到家了。
佣人脸sE一凝，有点yu言又止，「这……」
「我好像看见老爷跟二少爷在……三楼。」
三楼有五间客房、影视厅跟桌球室，在母亲跟弟弟搬进三楼之後，如非宴客必要，父亲很少会上去三楼。父亲上去三楼g什麽呢？最大可能就是去蒋曦房间。
但这个可能X让他稍为一想便心悸不已。
为了不让那孩子失望，他骗蒋曦说父亲有在看他代为转交的高分习作，把老师对他的称赞给听进耳内并感到骄傲。若让父亲跟蒋曦接触的话……
他揪紧了书包的背带，连奔带跑地冲上三楼。
他不费吹灰之力就找到了父亲与弟弟所在，大部份佣人都聚集在三楼的小厅堂附近，透过两边走廊t0uKuI。看到这熟悉的阵仗让他的心更紧更慌，缩得像颗小石头……佣人们看见他之後都纷纷下楼了，很快，他就完全看清楚正在发生的事。
父亲正在打蒋曦。
「这是你的东西吗？你凭什麽说这是你的？回答我！」
如同过往打他一般，完全不择时地、也不忌讳究竟有谁在看。
父亲不借助藤条、衣架或是其他的，向来只亲手打人。
他看见蒋曦蜷得像只小虾米般伏在地上，可见的一面红红的……
没有歇斯底里地大哭，脸上只有几道泪痕，双眸含着一泡泪水，嘴唇咬得紧紧的。
父亲正有一下没一下地踢着、辗踩着那哆嗦的小身躯。
父亲每一脚下去，蒋曦都不能自己地松开嘴唇，发出细细SHeNY1N声。
看见地上散落一地的物品──钢笔、字典、电子辞典……他已经猜出事情原委。「爸……」
蒋曦在看见他之後飞快地爬起来，越过父亲，整个人偎在他怀里。
他蹲下来抱着蒋曦，那双小手臂紧紧地抱着自己，抱得他都疼了。
蒋曦的小背脊一cH0U一cH0U，两边脸颊红得不像话，明显被掌掴过。「哥……」
父亲转身的时候，他甚至不敢抬头迎视那双冷酷的、评量的眼神。
蒋曦偎进他怀後并未放声大哭，只是那阵阵哆嗦的身T脆弱得让人心疼难过。
他也抱紧小弟，「爸，你为什麽……」
「那是什麽？」父亲指着散落一地的文具。
「那是我给蒋曦的，不是他擅自从我房间拿走的，真的不是……」
首次面对为了他人而对他动怒、而不是直接殴打他的父亲，他竟显得更为怯怕。本来已熟能生巧的承受显得极为陌生，彷佛首次被惩罚。他听到自己的声音，但那既弱又软、语无l次。
此刻，他好像b蒋曦更需要依靠。
「不、那是我给你的东西。」
西装笔直的父亲犹如宣布罪状的帝王般站於他面前，显得无b高大、充满压迫感。
他知道那锐利的眼神只消半秒便能将他千刀万剐。
他浑身一震，抓着小学校服的手开始颤抖。「对不起……」
「你将我给你的东西擅自送给别人？」
但那不是外人，是我弟弟。
他无法把心中所想的说出来，只想尽快逃离震怒的父亲身边，於是近乎恳求地反覆道歉，好像只懂说这句话的机械娃娃，「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真的很对不起……对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