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洛夏迷茫地盯着眼前的婢女,她叫海棠,是自幼就在她身边服侍的人。后来跟她一起去了姜国,乔国灭国之后,帮着她逃跑,被姜傲杀了。
刚才她说的这番话也是似曾相识。
乔洛夏问:“海棠,现在是哪年?”
海棠犹豫着说:“天启二十五年。怎么了殿下?您不会吓得连这都忘了吧!
虽说您是乔国的大公主,其他公主王子都没成年,最有可能的就是您去姜国,但殿下若不想去,咱们好好去找陛下说说,以陛下对殿下的疼爱,也舍不得让您去啊!”
天启二十五年,正是她被送去姜国做质子那年。
不知之前发生的事只是一场噩梦,还是现在的事是她死后的走马灯。
她狠狠掐了掐自己,“嘶”了一声。应是真实的。
面前的海棠一把抓住了她的手,哭道:“殿下莫要想不开啊,仔细这身子——咱们不去姜国,咱们这就去找陛下!”
乔洛夏此时不知之前的噩梦到底会不会成真,今日之事她就在梦中做过,海棠说的话也几乎跟梦中一模一样。
但若按这梦的走向,她不去姜国,就不知之后的事是否有变。而且她不去,就有年幼的弟妹要去,姜国的日子如履薄冰,她身为长姐,怎么忍心…
况且,按梦里的发展,几年后齐国就要发兵攻打乔国,姜傲就要登基为帝,还不借兵给乔国,乔国就会亡。
若她此时去了姜国,也许能提前筹谋,想方设法,到时候让姜傲借兵支援乔国,这样乔国就不会亡。
乔洛夏决定,这姜国她必去不可,这是她逃不掉的命运。
她柔声对海棠说:“海棠,弟妹们年纪尚小,若真是做质子,这日子肯定不好过,怎么能让他们受这苦。
这姜国我是必去不可,也是报答父皇和母后的养育之恩…”
海棠抽抽噎噎地说:“殿下,那我也跟你同去姜国!”
乔洛夏心中一紧,想到了梦中,自幼一起长大的海棠,被姜傲杀死,自己却无能为力。
她缓缓说:“海棠,我此去不知何时才能回来,我放心不下父皇和母后,你留在这照顾他们。”
海棠还欲开口,乔洛夏又说:“从小我最信任的就是你,你记得经常传信给我报平安,若是交给别人做这事,我也不会放心。”
海棠犹豫了一会儿,好久后才哭着应了。
乔洛夏感觉已很久很久未见过父皇和母后,没想到这一睁眼,却又要跟他们分隔万里。不禁眼圈也有些微红。
“海棠,我去看看父皇和母后。”
她怕父皇正在处理政务,带着几个侍女先去了母后的宫殿,进门之后才看到父皇也在。
王后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乔王也红了眼眶,看见她进门,马上起身拉了过来。
“洛夏,早上收到姜国的使者的来信,邀请咱们乔国的公主或皇子去姜国小住,其实是…”
乔洛夏打断了乔王,尽量镇静地说:“父皇,我已经听说了。弟弟妹妹都年幼,尚未成年,此去凶险,洛夏愿意去姜国。”
王后哽咽着说:“母后舍不得你去啊,姜国的日子不好过,很可能再过几年就要在姜国出嫁。
这一走,母后不知何时才能再见到你啊——”
乔洛夏也忍不住眼泪,但知道自己非去不可,流着泪安慰着两人,劝了许久。
别时容易见时难,姜国已派了使臣来接人。
五日后,乔洛夏整理好行装,带着乔王和王后准备的几大车上供之物和给公主的首饰衣衫,出发前往姜国。
一路颠婆,和梦中一样,走了足足三日,第四日傍晚才赶到姜国王宫。
但乔国不大,马车大约行了一整个白日,就出了乔国。
在乔国时,乔洛夏一路上都掀开车帘,仔仔细细看着,街市上的小贩叫卖声、行人匆匆赶路归家、街道两遍一间挨着一间的商铺、家家户户顶上升起的袅袅炊烟。国泰民殷,这就是她要守护的乔国,她要庇护的子民。
梦中,这样美好繁荣的乔国一夕之间就被战火侵袭,街上笑着嚷着的百姓流离失所,都变成了亡国奴。她虽未亲眼看到,但那画面无数次在梦魇中出现,让她不寒而栗。
她不会让梦中的画面成为现实,她相信,她能保住这个国、这个家。
姜王为了迎乔国公主来朝,特在第二日准备了盛大的宫宴,给公主接风。
但今日住下之后已是傍晚。宫人们传来消息,说洛夏公主几日舟车劳顿,今日刚到先好生歇息,不用忙着去拜见皇上。
乔洛夏进了宫,看到四处熟悉的陈述布局,不禁苦笑起来。
自己就好像真的在这姜国宫中住过多年,这宫中的每一条路,她都如此眼熟。
按说她从前从未到过姜国,并不应有这样的熟悉感。
这时,她才有些怀疑自己是重活了一世,而不仅仅是做过一场噩梦。
她也想好好验证一番,看这姜国的王宫跟梦中所见是否真的一致。
入夜,她沐浴后换了身轻薄衣衫,避开了宫人,提着灯笼出去四处转悠。
可在梦中,她入住沛夏宫后,就鲜少再出去四处转。现在也不知能去哪转。
她就下意识走着,不知不觉就走到了那间狭小的屋子。到了门口,她才惊觉自己竟走到了姜傲住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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