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日后,又仓促立她为后,为的就是名正言顺地把她永远锁在这深宫。
但乔洛夏从未想过杀他报仇。她自己也不知,究竟是不敢,还是不忍。
遥远的思绪飘回现实,乔洛夏昨夜也没睡多久,这会儿困意又上了头,躺会榻上又去睡了。反正,这成日在宫中也都无事可做。
晌午,她才又睁开眼,看到姜傲正坐在一旁的椅子上,悠闲地翻着一册书。
听到动静,姜傲斜着眼看过去,慵懒地问:“醒了?看来昨夜真是累着洛夏了,今日竟睡了一整个上午。”
洛夏面色有些微红,垂着眸子不理他。
姜傲看见她的脸色,轻笑着说:“早上说了,带你去看花,快穿了衣服走吧。”
看花?她毫无兴趣。但不能扫了姜傲的兴致。
她慢手慢脚地穿齐了衣服,跟着姜傲走出殿去。
虽未施粉黛,衣服也挑了一套素净的穿,但难掩姿色。乔洛夏生得极美,手如柔荑、肤如凝脂,杏仁眸、柳叶眉,一颦一簇间都有万千风情。
她鲜少出沛夏宫,宫中的其他宫人内侍大都是新换的,今日一见,也都明白了为何这偌大的后宫,皇上只藏了她一人。
乔洛夏本以为姜傲要带她去御花园,但最后到的,却是一个极大的宫殿。里面有插瓶的花,也有盆栽,摆满了整个宫殿。
姜傲挑了挑眉,问:“怎么样?这些花可好看?”
犹豫了半晌,乔洛夏缓缓开口问:“正是春日,御花园的花不是开着,为何要赏这些插瓶的花和盆栽?”
姜傲勾唇一笑,看着她,慢悠悠地说:“朕不喜欢那花在地里长着,那样它们总以为自己很自由。
朕喜欢把它们插进瓶里,装进盆里,想在哪看就移去哪。随它们能活多久,朕便能看多久。”
乔洛夏听得后背一凉,总觉得姜傲明面上说花,其实说得是她。
姜傲牵着她的手往里走了些,问:“怎么?洛夏觉得刚才那些花不好看?”
乔洛夏没说话,姜傲指着一株淡红色的花,含笑说:“那这花一定能入得了你的眼,这花本是白色,都花瓣上又透着丝丝红色,你可知是如何培出的?”
他又自答道:“这是以人血浇灌的,每日清晨晌午,各浇一次,才浸成这样的颜色。
想来再浇些日子,应该就能完全染成血红色了。到时候,朕再带洛夏来看。”
乔洛夏听得胃中有些翻涌,此时看着那花,只觉得红得诡异,像开在地狱的曼珠沙华。
她强忍住不适,抽出了手,快步远离了那株花。
姜傲也不恼,笑盈盈地跟了过来,重新牵了她的手,柔声问:“朕的娇花,吓着了?罢了,这些花也没什么好看,走,去用午膳。”
姜傲牵着她慢悠悠地回了沛夏宫。
内侍传了膳来,不一会儿,桌上摆满了一道道精致的菜,竟都是乔国风味的,散着浓郁的香气,让人垂涎欲滴。
可刚看了那人血浇养的花,她这会儿哪儿吃得下。坐在桌前,一直不动筷。
姜傲蹙了蹙眉,冷冷地说:“御膳房昨日特地派人来告诉朕,他们想着朕的皇后原是乔国人,招来了乔国曾经的御厨。
朕想着今日给洛夏一个惊喜,谁知道竟一口都不想吃,朕这就叫人去砍了那厨子。”
乔洛夏心中有些酸涩,原来是乔国曾经的御厨。那岂不是跟她小时候吃过的,是一样的味道。
她忙动筷,夹了几筷子清淡的小菜塞进嘴里。
姜傲看她动筷吃了,又笑了起来,问:“味道如何?”
乔洛夏犹豫了一瞬,她已离开乔国十余年,竟早已忘了家乡的饭菜是何滋味。
但乔国已亡,原在乔国王宫的人这些年都四处流亡,活得艰辛,她实在不想让姜傲再动怒去杀曾经乔国的御厨。
她勉强挤出一丝笑,轻声说道:“味道很不错,多谢陛下。”
姜傲笑看着她,盯了一会儿后说:“比早上笑得好看多了。”
她刚舒了一口气,姜傲又补充道:“只是这笑,不知是为了朕的心意,还是为了这菜,亦或是为了那厨子?
罢了,只要能让洛夏笑,为了什么都好。”
午膳后,姜傲在她宫里午睡了一会儿就出去了。迷迷糊糊间记得他说,下午冯烨将军凯旋归朝,他要去接见。
乔洛夏还没睡醒,今日睡久了,越头晕,越想再睡,随意应了一声就又睡下了。
下午醒来,乔洛夏揉着昏昏沉沉的脑袋在宫里走了几步,然后随意烹茶翻书打发时间。
姜傲晚上睡眠极差,每晚都要饮了酒,搂着她才能入睡。姜傲睡不了觉,她便也睡不了。
为了让姜傲晚上少折腾自己一会儿,她每晚都自觉主动地在宫里给他备下一壶烈酒。
傍晚,她照例去吩咐宫女去御膳房取一壶酒。
那宫女是个叫不出名字的生面孔,可她也并没有多问。
沛夏宫的宫女内侍经常都是生面孔,不知什么时候就会惹了姜傲丢了性命,隔日就换了新的来。
入夜,姜傲一身酒气,进了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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