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你没骗我啊。”她歪了歪头,用脸轻轻蹭着它。
黑线不知道该怎么办了,它像是在报复一般,探出无数的线,将地上的彼岸花全部连根拔起。
刹那间,黑血齐飞。
文若站在花海中,愣住了。
黑线没有说话,快速地用摘下来的彼岸花为她编制了一个花环,戴在了她头上。
鲜红的彼岸花花环,配上大红色的嫁衣,没有什么首饰再能比得过它。
文若苦笑了下:“这么多伤口,我可治不过来。”
黑线朝着远处飞去,它才不要她给它治疗,它的伤口会自己好,只是有点疼罢了。
但它早就习惯了这种疼,连声闷哼都不会发出来。
文若在后面追它,看到了它伤口逐渐愈合的过程。
“小月。”
黑线发出一声疑问,停了下来,朝她看去。
“你怎么不缠在我脖子上了?”
黑线朝她飞了过去,这可是她邀请的,那它就却之不恭了。
它躺在那儿,听着她脖子上的跳动声,心情越来越好,又开始哼唱那首难听的小曲。
“你唱得这是什么啊?”
黑线也不知道,它从有记忆的那天开始,脑中就盘旋着这个旋律,那时它还有点心烦,可后来哼着哼着就习惯了,心情好的时候、不好的时候,它都要哼一哼。
“我教你唱一首好听的呀。”文若轻轻哼出声,悠扬的歌声在忘川上飘荡。
黑线有点迷惑,这个人类唱的歌怎么和自己脑袋里的一样?
它歪着线看她:“你,唱歌,在我脑子里。”
文若早就发现它这个毛病了,说话说不通顺,就像现在,她根本没明白它的意思,但她懒得和它讨论,不然只会越辩越糊涂。
可黑线不依不饶,它阿巴阿巴,不知道再说什么。
“好了好了,我知道了。”
黑线有些生气,哼,她根本没听懂,但它也懒得和她解释了,这或许是人类都会的曲子吧。
又到了该睡觉的时间了,黑线带着文若返回那个小城堡。
文若坐在石床有些发抖,天不知道什么凉了下来,石床已经不能再睡觉了。
黑线也感觉到她的皮肤有些发紫,它将自己编成了一个小毯子,紧紧地捂住她。
它自己是很冰凉的,但它可以用自己的法术升温。
文若感觉暖烘烘的,她裹紧了小毯子,缩成一团:“你好暖和呀,小月。”
黑线很少被人夸奖,它黑黑的线有些腼腆的发红,只可惜不太能瞧得清。
人在温暖的环境下,总是容易犯困,文若打了个哈欠,眼角微微泛湿,她闭上眼睛,轻声道:“晚安。”
她临睡之前想,或许她能劝劝小月,叫它迷途知返,这样它也不用死了。
她想,小月本性不坏的。
冬去春来,天气一天天的暖和起来,外头树上的果子又开始长起来了,文若终于不用天天吃同一种果子了,她都吃腻了。
她坐在小黑毯上,指挥着它到处摘果子。
“小月。”她拿着颗果子放在嘴边,一直没吃,她纠结了好久,一直没有能够说得出口,她怕他们之间这种微妙的平衡被打破。
她叹了口气,一遍又一遍地在心里问它,可不可以不要做坏事了,跟她一起回仙界,那里很漂亮也很舒适。
可她问不出口。
“嗯?”小月轻轻哼了一声,将她手中的果子推送到她口中。
文若嚼着满口香甜的果子,将黑线缠绕在手上,黑线软了下来,从她的手腕一直往上钻,缠满了她整个手臂。
“好痒啊。”文若咯咯笑着。
黑线听着笑声也忍不住心情愉悦,它缠得更紧了,它感觉身体里的血液流动得更快了,有什么东西要破土而出。
日出而作日入而息,到了该睡觉的时间,文若照例说了晚安,沉沉睡过去。
黑线在她沉睡后,慢慢爬起身,心情烦躁地往外走去。
它已经很久没有执行它的计划了,它甚至有点想放弃了,可这些东西怎么又找上门来了。
它站在悬崖边,听着它们的汇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