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仙之人不在意太阳的热烈,但文若□□凡胎,她感觉自己的头发已经被太阳烤焦,发出糊味了。
前段时间在寒风里吹着,今日里又在这里暴晒,她轻轻一动,就能听见骨头咔咔作响的声音,好似下一秒就要碎了。
“齐仙君,动手吧。”
“是啊,齐公子,这个祸患还是早些除了才安心。”
“这邪魔不将她千刀万剐,难解我心头之恨。”
文若听着周围的喧闹声,脸色发白,额前的碎发被汗水打湿,一扭一扭地贴在脸上,她身上还穿着那条白色的裙子,只是上面破破烂烂,又是血迹又是泥水,看起来很难看。
她用力抬了抬眼看向齐月,她想,他说过会救她,便肯定会想法子,感情不在了,至少仁义还在,再怎么说,她也与他同生共死过。
“阿月,你怎么还不动手呀,我要被这太阳晒死了。”
一道娇滴滴的声音传过来,文若看都不用看,便知这声音的主人是云纤纤。
她有些想不明白,她喜欢齐月,云纤纤喜欢琉玉仙君,原本井水不犯河水的,为什么云纤纤偏偏要来针对她?
还是说,不是云纤纤针对她,只是从一开始齐月命中注定只可能喜欢云纤纤?
文若眼中闪过一丝慌乱,她觉得自己拿的不是救赎剧本,而是恶毒女配的剧本,无论怎样费尽心机,只要女主一出现,自己就什么也没有了。
她看向齐月,她和他相处这么多天,他该知道的,自己不是邪魔,他会办法的。
她在心里一遍又一遍地自我安慰,甚至她还向齐月投去了友好的目光,她的眼睛在说:我相信你。
可下一秒,猝不及防,齐月手中那把冰冷的长剑洞穿了她的胸口,文若低头愣愣地看自己的血不停地流出。
齐月,不相信她吗?
她抬头看着他,他眼神坚决又冰冷,像是从来没有认识过她一般。
文若鼻子有点酸,她这时才感觉到胸口好疼,她张了张唇,想要解释什么,可那把剑又往深处刺了一下。
她心中的那根弦忽然断了,她听见周围所有人的呼喊声和欢笑声,他们都在说,邪魔被除掉了。
文若视线模糊,她觉得有点不认识眼前的这个人了。
但似乎他毫不在意,一把抽出了剑,任由她胸口的血如水柱一般喷出,然后转身和云纤纤并排站在了一起。
文若有些后悔了,她一开始就不该去打什么暑假工,也不该信什么系统的话,更不该喜欢他、爱上他。
是,她错了。
身下的木架断了,她轻飘飘的身子往悬崖下倒去,失去意识之前,她好像听到了有谁在呼喊她,可这都不重要了,她对不起爸爸妈妈,她再也回不去了。
木架断裂的瞬间,时湘湘跑了上来,她想捞住文若,至少给她留个全尸,可她没抓住。
围观的人陆陆续续都走了,时湘湘偷偷擦了擦眼泪,也准备离开的时候,听见了破碎的嘶吼声:“若若——”
接着,她看见那个拿剑洞穿文若胸口的人,从悬崖边跳了下去。
人人皆道:毕竟是夫妻一场。
悬崖很高,高到齐月找不到文若破碎的尸体。
剑刃拔出她胸口的那一刻,他感觉脑海中有什么东西破碎了,耳边的声音开始清晰起来,眼前的景象也不再模糊,他突然反应过来自己做了什么。
他杀了他最爱的人。
怎么会这样呢?
他在悬崖底下,一遍遍呼喊着若若,可没有任何回应,他把悬崖下面都寻遍了,最后只在地上找到一根断成了两截的发簪,那是从苍溪山下来时,他用路边折的梅花枝做成的。
他将木簪握紧手里,任由它扎进肉里,滴落出血水。
他忽然像疯了一般:“木簪还在木簪还在,若若还没有死,没有死!”
她肯定还活着,只是她生气了,生气自己怎么能拿剑对着她,对对,是这样,一定是这样的!
是云纤纤,是她,她才是罪魁祸首,只要他能杀了她,为若若报仇,若若就能原谅他,就能出来见他。
齐月为自己找了一个极好的理由,他飞上悬崖,奔往云纤纤的住所,用那把滴着血的斩魔剑横在她喉前,他不想听她解释,直接要割破她的喉咙,却被她一招接住了。
她冷笑一声:“你疯了吧,你自己要杀文若,来找我麻烦作甚?”
“是你使了邪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