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燊又在迷糊中想起来那个画面,许淼温度有些高的手,炽热的挨得很近的呼吸,他用被子蒙住头,想让自己离那回忆远点,可是记忆在他的脑子里,他躲到哪都没用。
拉下被子,顾燊有些困难地喘着气,一晚上痛苦的低吟,让他口干舌燥,他干脆起身,就着清晨的光亮想去一楼倒一些水喝。
他走出房门的时候,余光似乎瞥到旁边有人,他一下子紧绷起身体,猛地回头向着旁边看去。
“安东?”顾燊看到昏暗中金黄的瞳孔和小小的身影,叹了口气放松了身体,“你在做什么?”
“我……肚子饿。”安东一开始说的很迟疑,似乎并不想开口,可是后面的句子说的很快,“饿得睡不着。”
顾燊看了看安东,便回头往下走,一边说着,“你要先吃点零食吗?等晚一些,我给你做饭。”
这个时候正是长身体的时候,容易饿也很正常,顾燊没有多想,他给自己倒了一杯水,一饮而尽,觉得不够,口舌一瞬间又变的干燥,像是水流涌过,一点也没有作用。
顾燊又倒了一杯水,他抬头一饮而尽的时候,顺便看了看二楼,安东没有下来,大概是去睡了。
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总感觉有些奇怪,可是时不时翻涌上来的疼痛,让他无法集中精神思考。
他缓慢地拖着步子,上楼打算再睡一会儿。
给自己盖好被子,温暖重新覆盖身体,顾燊觉得缓和一些,他有些清醒的大脑,莫名想起了自己现在的处境。
该怎么办,兽人情咒,内斗站队,许淼的离开,职务外接触……这些事情搅的他心神不宁,他都不知道该先处理哪件事好。
这让他觉得很无力,厌烦无能的自己。
他试图用不打许淼给的抑制剂的方式,来证明许淼的错误,但是越来越痛苦的身体,让他不得不考虑其他的可能。
还有……如果说项圈计划实质上是一场混乱的开始,那它到底……代表着什么。
是许淼讨厌的耻辱和不自由吗?
如果是,那有一天要是公会要求所有异常生物戴上这个,他绝对不会让许淼戴上。
可是那样,他就自由了吗……
顾燊闭上眼,想着想着他又觉得很困,他又冷又疼,本能地又想起了许淼高热的身体。
“顾燊……”门口传来敲门声和开锁的声音。
“怎么了?”顾燊迷迷糊糊地坐起来,看到安东站在门口。
“我……我有件事……”安东低着头,攥着衣服。
“什么事?”顾燊从被子里出来,他的短袖都汗湿了,可是不盖着被子,他又觉得冷地要命,头发也湿漉漉地,有些疲惫地看着安东。
“你,你是不是许淼的供血者呀?”安东抬头。
顾燊皱起眉头,他不知道为什么安东突然会问这个,但似乎他又知道为什么,“怎么了?”
“我……我想……”安东局促地笑起来,但是看起来不复平日的活泼可爱,反而有些诡异,顾燊很惊讶会在一个孩子身上有这种感觉,像是人类在很早的时候,在丛林里,隔着枝叶灌木,看到捕食者的眼睛。
那种惊悚感,那种天然的恐惧,在执行者身上会迅速转化成战斗的号角,他已经习惯了许淼如此对自己肆无忌惮地暴露敌意,可是对于其他人,这明目张胆的挑衅,他本能地想要动手了。
“安东。”顾燊转过头,不去看安东,他沉着声音,打断了他的说话,“天还没亮,你,再去睡一会儿。”
“我,我好饿。”安东并没有离开,而是径直朝着顾燊走了过来,他的脖子上,项圈在逐渐显形,但是不是绿色,更像是一种警示的黄色,上面有红色的波纹回环着,这诡异的配色也不知道意味着什么。
“我饿得睡不着。”安东又说,这次他没有了之前的吞吐,似乎是本能地说出这句话。
只见安东慢慢地变成了黑豹的模样,金色的眼瞳显在晨色中,脱离了走廊的昏暗,离有着光亮的床边越来越近。
那是完全的野兽的姿态,平常穿着衣服,似乎没有什么感觉,但是这时候安东身上没了衣服的遮盖,那黑色的皮毛,杂乱而没有光亮,瘦骨嶙峋,整个身体,全靠本身的大骨架撑着,似乎一点肉都没有。
安东眼看着就要向顾燊扑来,顾燊还在考虑要用哪把武器,突然门口传来一阵急促的响声,一张更恐怖的带着尖牙的大嘴出现在了安东的后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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