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士詹盯着来福,似乎是听进去劝了,又似乎是该说的已经说完了,被来福搀着步履摇晃的走了。
没了好用的理由,世子爷大大方方的从墙头上跳下去,把人稳稳的放在地上,“站稳点儿,让你的丫头们带你回去。”
陆清宁神情低落,“多谢世子爷相救。”说完抬脚往外走。
洛云栩眉毛一挑,“因为他说的那些话?”
她看了洛云栩一眼,没说话,他怎么会懂呢。
作为镇北王世子,镇北王府唯一的子嗣,皇上的亲侄儿,即使推行推恩令也念着他,整个镇北王府会安安稳稳的交到他手上,他怎么可能懂“功高震主”这四个字有多重。
前世陆家落到那个结局,又何尝不是因为功高震主。
皇上为了让她爹老实做个孤臣,不惜把推恩令这样名垂青史的美名都安在她爹头上。
也可以说皇上为了给推恩令找个主人,在朝中搜寻了一圈,最后选择了她爹。
但太子倒了,高家倒了,九皇子背后的丽嫔娘娘出身民间,皇上不用再担心外戚了,又怎么会允许自己亲手养出另一个陆家呢。
所以,陆家败落几乎是注定的事。
功高震主,可连功都不是自己的。
为什么啊?
凭什么呢?
铺天盖地的悲伤与无奈从一个小姑娘身上蔓延出来,洛云栩有点儿不敢置信。
据他所知,陆清宁现在并没有什么值得烦恼的事,陆伯钦在朝中的地位日日飞升,陆家后宅平和美满,她自己…倒是有传言说陆家二姑娘患有不治之症,但就他这么两次看下来,完全不像是个得病的人。
难道是真的?
这种时候,作为一个负责的被爱慕者,他怎么会让小姑娘孤身离开呢。
“本世子刚才抱你的时候竟然被你的袖子硌到了,你袖子里藏了什么见不得人的宝贝。”
陆清宁淡定的掏出来一壶酒。
“你怎么知道本世子喜欢酒,打听爷?”
陆清宁一噎,生闷气似的当着洛云栩的面把一壶酒喝的干干净净。
把空酒壶往他面前一摆。
你喜欢?呵。
她绕过人继续往外走。
刚走了两步,整个人就向旁边倒去。
洛云栩吓了一跳,赶紧把人接住,还以为真的是犯病了,简单查看才发现人是彻底醉了。
他眉头一皱,酒量这么差,还敢在外面喝酒?
把空酒壶夺过来,“以后不许在外面喝酒,听到没有?”
陆清宁没反应,直勾勾的看着他,眼神很是委屈。
洛云栩索性把酒壶扔到了一边,“听见了没有?”
陆清宁嘴一撇,想哭,“你不是他。”
世子爷顿时脸黑了,“你说什么?再给爷说一遍?”
“爷不是谁?你还有另外的相好的?”
“有本世子被你喜欢还不够吗?”
陆清宁继续哭,眼眶里蓄满了泪,“你不是镇北王世子。”
洛云栩脸色立刻阴转晴,还想再画一束彩虹。
“那你到是说说,本世子怎么不是镇北王世子了。”
她揪着洛云栩的袖子,“他穿红色的。”
“原来喜欢爷穿红的。”洛世子美滋滋的回想自己红色的衣服都有哪些,“行,那本世子就勉为其难的以后每天都穿红的吧。”
他继续问,“还有呢?”
“他、他……”
陆清宁模糊的脑子已经描述不出来了,满脑子都是那天洛云栩手执□□策马而来的场景。
总之,不是这样的。
极其自恋,满嘴的胡言乱语,听说在京城的这些日子,遛鸟斗虫,日日都去千乐坊寻乐子,简直比她见过的京城里的纨绔还纨绔。
她继续含着一汪眼泪委屈的瞪着某个不配叫自己名字的世子。
洛世子想为自己正名,就在开口的一瞬间,察觉到有脚步声正在靠近,揽着陆清宁的腰重新把人带上了墙头。
为了防止出声,另一只手顺势捂上了陆清宁的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