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甄接到霍朝许的电话，问她在哪里。
简甄看了眼病床上正在午睡的程奚雨，轻手轻脚地走到外间，对电话那边说：“我在医院。”
那边沉默了一会儿，说：“我来接你。”
霍朝许来得很快，雨还未落下。
他透过病房门上的玻璃窗，看到里面的情形——
简甄安静地坐在病床对面的椅子上，用水果刀小心地削着一只苹果。
很快削好了，她又将苹果切成一块块的，用瓷碗装好，放在程奚雨手边。
霍朝许脑中出现那张相片，相片中的少年、少女与眼前的两人渐渐重叠。
他转身，向外走去。
简甄看到霍朝许发的消息，有些诧异，但还是和程奚雨道了别。
她走到停车场，找到霍朝许的车，上了车坐定后，她本来想问他怎么不上去、在这里等。
突然，天边划过一道银色的闪电。
伴着滚滚雷声，霍朝许问了句话：“为什么不告诉他？”
简甄：“什么？”
霍朝许看着车前玻璃，念了那首散文诗里的一句。
简甄的表情慢慢僵住，她嘴唇无声地动了几下，还是沉默下来。
车子在闪电雷鸣中穿过，一滴雨落在车窗上，然后是第二滴、第三滴……
大雨还是落了下来。
窗外暴雨如注，屋里没人开灯，一片昏暗。
偶尔一道闪电，仿佛要划破天际。
他站在落地窗前，指尖一点猩红，声音微哑，“只要你从此以后不再见他，我可以当做什么都不知道。”
她尽力保持冷静，“能不能不要这样？”
他又增加砝码，“之前答应你的事情，也不会中断。”
简甄闭了闭眼，再睁开时，里面一片荒芜。
对啊，他们的婚姻本身就是一场交易，现在只是在重现本质。
可她怎么这么不能接受这个现实呢？
她木着脸，回答：“如果我不答应呢？”
霍朝许的手一抖，烧尽的烟灰簌簌落下。
直到雨停，简甄才发现自己坐了很久，落地窗边早已空无一人，他走时没有留下一句话。
她打开灯，抬手挡住突然的光亮，手指触碰到眼角，感受到一点湿润。
为什么会哭，为什么会感觉那么难以呼吸，心里那么难受？
她捂着眼睛，无力地蹲下，眼泪渐渐从手指间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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