据说她的丈夫是个十分成功的商人,简氏集团在他手中发展成了最好的模样,可惜他的儿子——简甄的父亲,却是个阿斗,并不能撑起这份家业。至于简家长孙简成林,那更是一早就拒绝承担这份家族事业,一心扑在自己的事情上。
简老太突然问道:“朝许最近怎样,工作忙么?那孩子一向拼得很,你得多关心关心他。”
简甄有点懵,她和霍朝许都已经分居一年多了,这位老人家一点都不知道么?
见她不做声,简老太太问:“怎么,你们俩还闹着呢?”
“既然已经结了婚,想好好过日子,你还是要压着点自己的性子的。你有那个本事嫁进霍家,也要有那个本事一直待下去,偶尔使小性子、拿个乔,叫人重视你就行了,太过了可不好。”
简甄觉得有些好笑,想不通她怎么突然说到这上面来了。
简老太突然握住简甄的手:“我们需要霍家的帮助,我一把年纪脸面什么的也无所谓了,我去和朝许说,你能在一边帮衬着点么?”
简甄总算领悟到这位老人家非要将她叫过来、又拐弯抹角半天的用意了。
自己企业出了事,要去求别人帮忙,对他们这种人家来说确实是十分丢面子的。
简甄叹口气,不是她想不想帮的事,关键她现在和霍朝许之间都是乱七八糟的,她怎么帮呢?
她神情略有些无奈,“您不知道嘛,我和霍朝许不是简单地小打小闹……我现在没立场去给您当说客。”
简老太脸色一变:“你们怎么了?”
他们俩怎么了?
分居一年多,大半年没见过面,她总以为这样拖着拖着,这段脆弱的婚姻关系会就此终止。
可从那天他的突然出现开始,这种僵持的局面好似被打破。
霍朝许的举动不算强硬,其中却包含着步步紧逼的意味。
简甄也做出了退让。
但两人之间的关系并未明朗。
所以她不算在欺骗简老太太,此时此刻,她没有立场去请求霍朝许的帮助。
简甄说:“我现在不能去求他帮忙。”
简老太太问:“什么叫求他帮忙?你是名正言顺的霍太太,堂堂正正的简家小姐,只能说是‘请’,怎么算是‘求’。”
这位老太太,都这种时候了,还不忘强调“简家人”这个身份的尊贵。
如果她的不安与焦躁是真实的,那简氏企业现在已是穷途末路了,脱毛的凤凰不如鸡,又何必再摆出这副自矜自傲的姿态呢。
而对于简甄来说,霍朝许每一次的“举手之劳”,那都是一笔债。
她欠他太多了,虽说早已还不起,但也不想再多加一笔。
病房里又沉默下来。
外间突然有说话声,房间里的两人以为是保姆送饭来了,都不甚在意。
传来两下敲门声。简老太太刚想让门外人等会儿进来,病房门打开。
简老太太见了来人,面上神色犹如阳光拨开乌云般,眼睛都亮了几分。
简甄回头望去,只见霍朝许带上房门,缓步走近,面上笑容和煦如春风。
“奶奶,我来看看您。”
简老太太忙道:“你快坐,快坐。”
霍朝许面露歉意:“今天才来看您,特地带了盆您最爱的兰花来赔罪。”
“哎,说的什么话,你那么忙能来看我,我已经很开心了。”
他手上确实提着个东西,就用黑色塑料袋包着,连个包装也没有。
霍朝许打开袋子,将那盆兰花摆在了床头柜的边上。
兰花翠绿的叶子舒展开来,白色花瓣托着嫩黄色的花蕊,隐隐还有股幽香。
简老太太说:“快放到桌上来,这是‘素冠荷鼎’吧,这么名贵的东西怎么能搁在地上。”
“还是奶奶识货。一个朋友喜欢收藏这些,我就托他给我找了一盆,他问我要什么品种,我哪懂这些,我就和他说,选个好看的拿得出手的,他就给我这一盆。拿来一看,嗯,样子看着是不错,原来叫素荷……”
简老太太重复道:“素冠荷鼎。”
霍朝许在一旁点头。
简老太太十分高兴,嗔怪道:“都是一家人,你来看我何必送这么贵重的东西。”
霍朝许笑笑:“没想过贵不贵的问题,这花送给识花之人才能体现它的价值。”
久经商场的人,几句话说得漂亮极了。
这一老一少聊得开心极了,坐在一旁的简甄倒像是个外人。
霍朝许拖了张椅子,坐在了简甄的身边。
他们靠得很近,霍朝许的一只胳膊还搭在简甄坐的椅子的椅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