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讷讷地啊了声，面前的人却开门离开。
仿若那句话是她凭空想象出来的，从钻进耳朵到消散不见，过程快到几乎无迹可寻。
——
南唐租的小区安保不算严格，外来车只要登记就可以开进来。
保姆车才停到五号楼下，傅以航的身影便出现在电梯里，他未做什么遮掩措施，好在电梯一路畅通，也没见到什么路人。
张言从半开的窗户探出脑袋朝男人打招呼：“傅哥，这儿。”
男人朝他点头示意，阔步走到后车门，拉开坐上去。
车门关上，车身也跟着启动。
张言坐在副驾，才打算跟他报备今天的行程，就被傅以航抢先打断。
“回公司。”
张言放下平板，侧身提醒他：“可是下一个拍摄快迟到了。”
今天上工本就比往常晚，他也不敢擅自做主提前来接这哥。前一天还处于失联状态的人，突然给他打电话，只说让帮忙回家收拾行李，出去住两天。
这种事不算奇怪，傅以航住所楼下早已挤满记者，保安驱赶几次都没起到多大用处，走一批又来一批，久而久之也懒得再管，是个正常人都不会想待的地方。
收拾好行李，等傅以航把地址发给他时，他对着手机思忖了半晌，总觉得位置和小区名有些眼熟。
直到车子按照导航指示开到终点，他也终于回想起，这不就是南唐的小区。
他当下就觉得这哥格局打开了。
从畏手畏脚对人家各种暗示，迟迟不肯下手，到直接打包行李强行‘同居’，进步属实神速。
尤其在看到高冷影帝提着袋大米出现在楼下时，他简直受到了前所未有的震惊，好在对方将自己遮蔽的还算严实，不仔细看也看不太出来是他本人。
就是结局不太美好。
他拉着行李箱跟在傅以航身后，两人乘电梯刚到十楼，他就被这哥无情的赶走了，根本不给他拒绝的机会，否则他真想亲眼见识下傅以航照顾病人时的模样。
早上亦是在家老实待着，等傅以航在手机通知他时才敢出发，就怕来早了不小心破坏这哥什么好事。
虽然还未真正发生过类似事件，可他总有种直觉，哪天一定会因为耽误了这哥和南唐之间的发展而遭到‘报复’。
后座男人姿态懒散，环臂靠坐而双目紧闭，脸上挂着倦意，几乎是从喉咙底发出的声音：“推掉，全部。”
看出他心情不是很好，张言也识相的没问下去，打电话联系接下来行程的对接人。
司机更是在他说到公司两个字时就变了方向，在傅以航身边待了这么久，知道他从不轻易改变日程，一旦说出口了，也不需要过多质疑，立刻执行就是。
好在今天的安排不算太满，除了一支产品代言的拍摄，就剩之前杀青的电影后期配音，有些现场收音不算理想的，需要他本人去补录一下，倒也都是可以推后的活儿。
车才在位置停好，傅以航径自开门走下，朝电梯抬脚而去。
张言紧跟其后，面前男人浑身散发着阴鸷的气息，好似要找人寻仇一般，这时候他能做的就是紧跟其后，在事情还不算太坏的时候适时出手阻止。
早上给傅以航打电话，他便在那头问了句：“李明艺在哪？”
如此直白道出一人名字，所指不言而喻。
张言多少也猜出是谁做的，可不敢多说什么，他只怕在这团火苗上再泼一把油，点燃不过分分钟的事。
交代傅以航不要冲动，一切等查清楚再说。
老板办公室在顶层，傅以航站进去就按了33层。
他们乘的是领导专用梯，这会儿过了上班点，更是没什么人会用这部电梯，很快便直达目的地。
张言在电梯里几次想开口，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觉得这会儿再说什么作用都不大，索性闭嘴静观其变。
办公室在走廊最深处，两人才走到门口，里面的人似是察觉到他们的存在，喊了声：“进。”
张言站在前面主动开门，若是交给傅以航，他真的怕这门会遭殃。
宽敞明亮的办公室，陈设简洁单一，没有过多繁琐的装饰，办公家具是统一的冷色系。
原本是为傅以航准备的，装修时也按照他的喜好来，只是谁也没想到，股东大会上，他主动拒绝了艺曙CEO的位置。
傅以航没有管理公司的想法，这重任自然交给了第二大股东李明艺手里。
“小傅？我当是谁呢，你今天没工作啦？”李明艺笑意满满，“大忙人居然这么有空来看我，真是难得啊，难得。”
李明艺今年四十七，上个月刚过完生日，在公司开了场生日趴，到场的都是自家艺人。
即便是接近中年，人看起来却精气十足，外表顶多三十岁的模样。
傅以航也不客气，阔步朝他走去，语气算不上好：“客套话省了。”
身后的置物柜旁，监控器画面清晰醒目，整层楼都看的清清楚楚，方才自信放他们进来，也不是没原因的。
李明艺笑笑：“怎么还是这么没大没小的，我好歹也算长辈，就你这脾气，要是随便换个没名气没背景的人，估计在演艺圈都待不了半天。”
李明艺和傅以航关系还算不错。两人年龄差距有些大，李明艺甚至觉得他像自己半个儿子。
傅以航是签进他原来的小公司出道的，在积攒了一定的人气和财力之后，两人又筹划着开了间大公司，也就是今天的艺曙传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