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着的程泱抽了下鼻子，下一瞬他就看到几滴泪，落在地面，落在腿间，落在他手背。手下拭去那滴泪痕，抬头就看见她黯然的眼。
她问：“为什么会这样。”
这样？说的是这个情景，还是刚刚余茵说的这个事？还是俩者都有呢。
他叹了一口气。
说到底一步步入了他的圈套，但话说回来，宗家，真的是这么好进的吗。宗嘉风光了数代，势力盘根错结，何况最近日子并不算安生，这个泥潭——
她挤进去能够被保住吗。
湖底的淤泥吃人，但并不妨碍湖面展示的潋滟丽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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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酒店的路上俩人一前一后。
程泱不让送，但俞景没说话，只在后面跟着。看着程泱进了酒店大堂，最后扫视了一眼，转身离开。
刚到5楼，开门后里面是等着的凌瑜她俩。
“泱泱。”
她神色不愉，凌瑜想了想没打扰，继续拉着那女生扯着些其他事项，聊着聊着总要转头看看，想说些什么拉她一起聊，但总是作罢。
中午的餐定在了酒店里。
群内有新消息艾特，带队的老师让大家先来吃饭，随后发了位置和包厢名称。
路上因为等电梯耽搁了点时间，到了包厢，还没进去，就听见里面的声音传出来。
“茵茵你上午干嘛忽然折回去啊？”
“对啊，上午走着走着你忽然转头走了，喊都没喊住。”
脚步声传来，包厢被打开，开门时程泱撞进了余茵的视线。余茵扬着眉尾，看见是程泱，清澈的嗓音里带了点恶意。
“你们猜我折回去看见什么？我看见了...”
她的眼神又扫过来，下一秒指着她道：“程泱。”
“我看见了程泱。”
话响，程泱踏进包厢的脚步停下。
一瞬寂然。
位置上的人都听见了这话。但她们不明白是什么意思，暗流在俩人之间涌动，俩方对立，几秒无声，终于有人接话好奇问她。
“茵茵阿，这是什么意思阿？”
“什么意思，程泱同学，你说呢？”视线直直看着程泱，程泱明白她的意思。
气氛算不上好，在此之前余茵就放话说不愿和程泱一个房间，强制让人换了位置，看起来不对盘，但之前都算是小摩擦，现在正面对上，底下人看着，人人竖起耳朵认真吃瓜。
程泱抿了抿唇瓣，眼神热切没有回避。
“我没有什么可说的。”
女主果然是女主，真不错，正面对刚，勇的一批，大庭广众之下，请扒了她的假面。
“没有吗？”余茵冷笑。
“没有。”
让你说让你说，她酝酿着眼泪，准备在接下来的控诉中，上演一出不堪面对，盈然而泣。
“程泱！”
“恩？”
呼吸平稳，酝酿半天没有泪意，估计是刚才在俞景那哭多了，失算了。应声抬头，就看见余茵眼神不对。
余茵看着她明显的走神，不敢置信问她：“你就这么不把我当一回事吗？”
“阿？”程泱看着余茵渐红的眼，没明白这走向，但尽心尽力仍扮演着软弱的小白花：“你，你继续说吧，我听着。”
碗碟一声响，余茵不堪忍受，拿起桌上的手机，没有一丝停顿转身就走，身后是同行人的呼喊。
“唉余茵——”
“茵茵！”
凌瑜看着余茵的背影问：“她是不是把自己气走了？”
倒是剩下的几人有点意犹未尽。
“怎么就走了，话还没说完。”
“哎程泱，你是叫程泱吧？你和余茵怎么了，她看见什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