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砚背着许宁姝走在街上，天色刚刚擦黑，街上也还是热闹的，可能这也是年前最后一个热闹的集市了。
卖糖葫芦的都还没走，捏糖人的也还在，只不过看着捏出来的东西确实没有北境那位老大爷捏得精致，还有最后一波裁新衣的，再不抓紧时间，过年就要穿不上了，所谓万家灯火，或许也就是这一路上的景色了吧。
“书书睡着了吗？想看一看这路上的景色吗？”夏砚偏了偏头，试探性的叫了许宁姝一声，语气特别轻柔，仿佛怕许宁姝已经睡着，自己大声点就会惊醒她一样。
许宁姝听到了他在唤自己。就眯瞪着睁开了眼睛，看了看旁边的街道，说：“还是这么热闹啊，京都果然是最繁华的地方，可是繁华……也有繁华的困扰。”
夏砚被她喝了酒还一副讲不完大道理的样子逗笑了，说：“怎么有繁华的困扰了？这样不好吗？即便是现在天色已经不早了的情况下，还能想要什么就能买到什么，可比北境要强多了，北境的一些东西虽然比这里精致，但是一到了晚饭过后，基本街上就空了，再想买什么就得扣人家门了。”
“可北境很安静啊，白天的喧哗，夜晚的寂静，还有厚厚的雪，京都相比之下雪就少的多了。”许宁姝可能是因为家里面文人多，父亲又是做先生的，对雪有一种别样的喜欢。
夏砚就说：“你要是喜欢的话，就随时来北境啊，反正你是自由人，什么时候回京都，什么时候到北境，都是你自己说了算，你只要来北境，你想看什么，想玩什么，想吃什么，我都带你去，你放心，我很仗义的。”
“你还要打仗呢，不一定有空管我。”许宁姝应了他这句话，却也提出了疑问。
“那就说的精准一些，打仗之余，只要有时间就跟你一起。”即便是今年大捷，夏砚也没办法保证来年就没有战事了，刚才的话确实说的有点大了。
不过许宁姝已经晕晕乎乎快睡着了，从刚才说完话之后就没声音了，在夏砚背上趴着，倒也是异常的安静，夏砚也没再叫她，想着让她休息一会儿，到了地方再叫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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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了，咱们到了，你先下来，我们去买河灯。”夏砚稍微侧了一下头，同许宁姝说话，胳膊上也轻轻的晃了两下，试图让许宁姝能稍微清醒过来一些。
许宁姝这会儿倒是赖的不行，说：“不下去……不下去，买，现在买，买一个好看点的，至少要比上次的好看，上次那个莲花灯，放的时候花瓣都少了两片，都缺了，心愿就该不灵了。”
夏砚是真拿她没辙，只能背着她往卖河灯的摊位旁边走，说：“好，你来挑，你喜欢哪个咱就要哪个，挑一个好看的、完整无缺的，你的心愿就一定会实现，好不好？如果放河灯不能实现你的愿望，你就告诉我，我来帮你实现，我还没告诉你呢，我可是拜过河神当师父的，也是能实现愿望的。”
夏砚看她醉成这样了，就满口胡话的逗她。
许宁姝也确实是没听出来他这句话里面的戏谑，只是潜意识里知道挣扎着想自己醒过来，还没走到摊位，许宁姝可能是被一阵夜风刮的清醒了点，摇了摇头，说：“到了吗？我下来吧。”
夏砚没想到她竟然还能醒过来，都还想着待会儿放河灯都得背着她呢，顺从的弯下腰让她下来，说：“行，下来吧。”
夏砚把她放了下来之后，手上也并没有松开，使了些力气扶着她的胳膊，让她能把重量靠在自己身上，就怕她一个没走好给摔倒了。
许宁姝也是很自觉，夏砚扶着她，她就顺从的靠着人家，一点不见外，就差没把人家当根柱子一样抱着了。
以这样的形式出现，卖河灯的可就更把他俩当成郎君和娘子了，嘴上抹了蜜似的说：“哎呦，郎君，你家小娘子长的可真好看，买我们这盏牡丹灯怎么样？这可是新出的样式，人美灯也美才相配啊！”
夏砚每每听到有人这么说就会心一笑，然后从人手里接过来那盏灯，送到许宁姝面前，说：“来，检查一下，看看有没有坏的地方，再看看你喜不喜欢，不喜欢咱就再换一个。”完全就是哄小孩的语气。
许宁姝还挺听话，顺着就伸出一只手拎起来那盏，看着花瓣数一、二、三……，这个没少花瓣！要这个，这个好看。”
夏砚看她拿着就不撒手了，用另一只手在她头顶轻轻拍了两下，很是宠溺地说：“好，就要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