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诶什么？”边霆还逗他：“再说了，不带上我，虞老板也走不成啊。”
“为什么走不成？”虞夏现在有点像打那种节奏游戏，错过一个点，怎么都跟不上了。
边霆没说话，只是过来，替他解开了安全带。
“不带我，虞老板还想下车？”
他笑起来的时候，墨蓝色眼睛漂亮得像宝石，即使知道是个无情的混蛋，仍然让人心脏有瞬间的失衡。
虞夏的耳朵刷地滚烫了起来。
“行吧，那你跟着来吧，别嫌弃太简陋就行。”
这条件确实比什么外人以为的“采访节目”都简陋。
边霆还是第一次进这种大学生创业的蜂巢内，真是狭窄得如同蜜蜂窝，一路七绕八绕，两边都是小房间，门有开的有关的，都狭窄得很，有穿着廉价西装在里面开会的，也有机箱闪着光打游戏的，都是年轻人。
“这里面要是起了火，跑得掉吗？”边霆向来角度独特。
虞夏无奈地看了他一眼，道：“别乱说。”
他认路倒是厉害，带着边霆一路走到个小蜂巢里，也就十几平米的房间，摆了一张长桌子，几张椅子，还有个打印机，电脑都没有，两台笔记本，一个麦克风，到处都散落着文件，里面坐着三个学生，都是女孩子。和虞夏也是第一次见面，但显然都被边霆帅得有点手足无措。
“虞哥好，我是小白，今天主要我采访你，这是小A，这是花花，小A负责收音，花花是后期。”小白客气得很，收拾出一个位置来给虞夏：“虞哥坐这里。”
“虞哥，我想喝水。”边霆立刻跟着她们叫。
虞夏瞪了他一眼，边霆只是笑，旁边的花花早端了水来，边霆笑着说：“谢谢”，女孩子哪见过这个，立刻红了脸。
“这位是？”小白到底胆大点，主动开问。
“叫他边霆就好了。”虞夏介绍道。
边霆打量着周围，自己捡了个位置坐了，他坐着办公椅还玩，想倒车滑出去，虞夏正戴麦，警告地看了他一眼。
“虞哥瞪观众。”边霆立刻跟小白告状。
“没事，我们只有录音，没有画面的。”小白还认真跟他解释，她给虞夏戴麦，忍不住感慨道：“要是有画面就好了，虞哥这么帅，一定能吸粉。”
边霆立刻笑了起来，虞夏耳朵发烧，道：“可以开始录了吗？”
“虞哥看一下要问的问题，这样比较有准备。”小白递了两张纸给他，边霆示意他也要，花花立刻给他复印了一份，这地方啥啥没有，就是复印方便。
虞夏看了一眼纸上的问题，确实都是外行的问题，但正因为外行，所以有代表性。他一面看，一面没法不发现对面边霆的速度快得吓人。他几下就看完了问题，又问花花要了一堆文件来看，花花有种投喂碎纸机的感觉，这家伙大概工作上是个让人胆战心惊的工作狂老板，用笔敲了两下桌子的样子就很吓人。
但开始录制后虞夏就顾不上了，小白的问题浅显，但他也回答得很用心。小白问他“为什么京剧的说话那么奇怪呢？”他认真回答：“因为京剧分为京白和韵白，京白是基于北京话的，很容易听懂，但韵白的来源很复杂，基本可以分为‘上口字’‘尖团音’‘湖广调’，没有字幕很难懂。其实关于韵白的改革一直在被讨论，很多人觉得韵白限制了京剧的普及。京剧早期，也有完全用京白唱念的……”
看得出小白的问题还是用了些心的，但总体还是有点太学生气了，虞夏答着答着自己也发现了，他知道这期的入门门槛又开始高了。
他常年困于这样徒劳无功的循环中，倒也不着急了。总归会找到那条路的，正如师父所说，“一个人如果铁了心用一辈子去干一件事，就算干不成，总归是没有遗憾的。”
他坐的位置正好可以看到边霆，边总倒是已经差不多把文件看完了，他干什么都这么轻松。这样的人，应该不会像自己一样有这种困扰吧，仿佛无论自己怎么努力，都无法完成自己想做的事。
但他没想到边霆忽然伸手问小A要了个麦。
“……所以当初对服装的改革力度是很大的，但是……”
小A还真给了他个麦。
“虞夏老师，我有个问题想问一下。”边霆拿着麦，看了一眼手中文件，那显然是个被她们放弃的调查结果还是什么，不知道他怎么挑出来的。他问虞夏：“你对《武家坡》这出戏怎么看，有调查说，年轻人尤其是女性，都很讨厌这出戏。”
虞夏惊讶地看着他，但紧接着反应了过来。他一瞬间就明白了边霆想问什么，眼睛发起光来。
他立刻就笑了。
“这是个好问题。”他回答边霆：“既然你问到了，那我就好好说说这个问题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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