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她自然是喜欢的，没有穷人不喜欢钱，有了钱她能拥有很多东西，以前那么多像水中月的东西，似乎有了钱一切都可以得到。
可是就如同她自己所说的，她有了喜欢的人，这份喜爱，比钱更甚。只是跟清沅呆在一起，就觉得她也是能在这世上安家的，这是多少钱都不能拥有的。
她居然也这么幸运地遇到了对她来说如此宝贵的人，在这个时候，她只想两个人能好好地互相陪伴着。
其他的什么，她反倒可以放弃了。
何悦比她聪明，比她敏感，自然会懂得她好像语无伦次的剖白。理解是一回事，接受就是另一回事，只不过这次殷恕不会再迁就与何悦，她打定主意要做的事情，死也是要做到的。
沉默半晌，何悦裹上了浴袍，找到一张卡给她。
“这张卡，足够你买个安身之所。想安家，不是心里坚定了你就能得到了。”
殷恕没有去接那张卡：“这个时候还要讽刺我吗？”
何悦俯下身子，对她轻蔑地笑了笑：“你就看着吧——看看是在我身边你能过得更好，还是跟别人一起虚无缥缈地做梦的好。”
何悦用卡挑着她的下巴，脸上是胸有成竹的微笑，但是这笑容在殷恕将卡扔到地上时就僵住了。
“不是虚无缥缈，我跟她的未来，只会越来越好。”殷恕说。
何悦从来没有在谁眼里看到如此坚定的目光，或许以前也有人对她如此坚定和炙热，但她已经忘了，那是太久远的日子。
她看着殷恕消失的方向，拿起烟灰缸往上一砸，厚重的玻璃撞到房间的门板，发出一声剧烈的声响。
何悦觉得自己的心又变得空荡起来，这种感觉要比用刀割肉还要难受百倍千倍。何悦眼角有不受控制的泪，但她不承认是是因为殷恕惹恼了她。她自嘲地笑了笑，想到之前何意说她不会有好下场。
没有好下场又怎么样，像其他人都会有好下场似的，何意不也是如此。
而此时的何意已经回国了，没有告诉何悦之类的人，因为何意也不在乎，但她在乎的那个人却不肯再与她说话。
和清沅在一起的日子很甜蜜很幸福，像天上快活的神仙，连呼吸都是甜的，是她在这幸福里泡久了，没有想到从这里抽离会有多痛苦。
当她意识到自己失去了这份爱的时候，恐惧、害怕、不安，所有不好的情绪糅杂在了一起，化作深深的噩梦向她袭来。想要见面，想要说话，想要触碰，每分每秒的渴望让她迫不及待。
但是——
在她不在的日子，高寻文居然敢这样对清沅，将她赶出了房子。何意手松了又紧，她现在找不到清沅，或许高寻文会知道一点也说不定。
“你怎么这么快回来了？”高寻文开门的时候很是惊讶。
“我不回来，你就这么欺负清沅吗？为什么要把她赶出去，你不知道她没有地方住吗！”
高寻文被何意的语气冲到，她心里这么久也烦着，跟个炮仗似的一点就着。
“怎么着，我欠她的？她把唐泛给我搞没了，我的女朋友！我没有好心情让她继续住在我的房子里！”
“什么叫她把你女朋友搞没了？肯定是你劈腿吧！”何意还不清楚高寻文和唐泛之前是什么情况，但既然高寻文要跟她吵，她也奉陪，“况且她没给你房租吗？我没给你钱吗！”
“我自己没钱吗我稀罕你的钱！你他妈自己找不到清沅来我这里撒泼，你有本事把唐泛还给我！”
“是你该把清沅还给我！”
两个人吵急了眼，开始动起手来。她俩上一次打架还是在小学，那会何意才小学二年级，高寻文已经是个初中生，因为弄坏了何意的芭比娃娃就大打了一架。
长大后打架自然比幼时要猛，不仅是愤怒，更多的是宣泄，她们都忍了太久。
等打到后面两个人都累了，各自坐得远远的，喘着粗气，一时之间话都说不上来。
高寻文拿起镜子瞧了瞧脸上身上的伤，猛得朝何意扭头看了过去，眼里又生了火，可是没力气再打一架。镜子里的淤青简直惨不忍睹，高寻文看着看着，忽然想到了什么，拿起手机咔咔给自己来了十连拍。
“不许告我妈。”何意看着她喊道。
“我告你妈个鬼……”高寻文又对腿部的伤拍了几张，然后将镜头对准何意，道，“不然我也给你来几张，你也去卖卖惨。”
何意扭过头，语气又生气又伤心：“卖什么惨，人都找不到。”
“哦。”高寻文挑眉，开始专心在手机上卖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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