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沅回到高家的时候，高寻文正在客厅里坐着。
“姐姐……”她还是不太熟悉对着高寻文喊这个称呼。
“亲爱的，眼睛怎么红了？”高寻文走上前来碰了碰她的脸，“你不应该和何意一起回家的吗？”
清沅微微低着头，心里颇不是滋味，可也只能闷在心里：“她和朋友一起走了。”
“你不是想要出去住吗？我这儿正好有一套闲置的房子，你住那儿吧？”
“……你都知道了？”清沅问道。
高寻文点了点头，道：“你现在可是我妹妹，放心住吧，那房子对我来说也没有用，到时候你等着我爸送还不如收了我的，嗯？”
“我可以交房租吗？”
“当然，随便你交。”
高寻文越看清沅就越觉得她像红着眼睛的兔子，忍不住上手抱了抱她：“我妹妹受苦了。”
“……你们……”
小姨正捧着肚子撞到了这一面，她脸上的表情显然是误会了什么。
“你今天过来就是为了来找你小姨的吧？”高寻文悄声说道。
“……嗯。”
就算她再怎么害怕，她总觉得和小姨应该还有一句道别要说。从父母走后小姨一直养她长大，那是真真切切的爱，是她不能忘掉的。
不能忘记的东西需要好好地道别。
“有什么事情就喊我，那我先回避一下了。”高寻文拍了拍她的背，拿着去了后面的小花园。
“小姨，我想和你谈谈。”
大概是小姨她也感受到了这次的见面是有着什么样的意义，表情一下子变得很难看。
作为一个长辈，她甚至是清沅唯一亲密的亲人，是第二个母亲的存在。可她不是生来就是别人的长辈，曾经她也是姐姐最爱的人。
如果姐姐没有和男人成亲，所有的事情都不会发生，包括那场该死的车祸……以及眼前和姐姐几分相似的孩子。
“……你不害怕吗？不觉得我是疯子？”
没有人生来就是个疯子，清沅对于小姨的初印象要追溯到她刚有记忆的时候。似乎从她出生起小姨就一直陪在她身边，甚至有时候比妈妈还要疼她，直到妈妈去世，小姨就冷落了她，但仍然愿意将她带在身边。
如果没有小姨，她也不会像今天这样能坐在这里，能有机会享受无忧无虑的假期。
“我怕……但小姨更怕吧？好像好多年没有和小姨谈过心了，这次我们好好谈谈吧。”
小姨的手下意识抚摸着自己隆起的肚子，眼里含着未满的泪：“现在你倒像一个大人模样了，还要反过来跟我谈心。”
“你喜欢我妈妈，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