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干什么?”
小姨在她面前站定,像是没听懂她的问题:“给你戴上你的十八岁礼物呀,乖……”
“我不是妈妈!”清沅猛地用力推开了想要触碰她的手。
小姨跌落在地,项链也被甩了出去。这条项链本来就很便宜,加上这么多年过去,本身已经经不起磕碰,一落地就摔成了两截。
清沅本来还担心小姨怀孕的身体,在看到小姨什么都顾不上去捡那条项链的时候松了一口气。
“开门!”她拼命拍着门,希望家里的阿姨能听见。
可小姨突然用手锁住了自己的脖子。
“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为什么不接受我的礼物!姐姐她不会这样对我!”小姨歇斯底里地喊着。
清沅房间里根本没有能能护身的东西,而且小姨又怀着孕,她甚至不敢再推开她,只能一遍一遍重复着:“我不是妈妈,不是你姐姐,不是……你疯了!”
只不过这些话语并不能让她变得清醒,小姨捏着清沅的脖子抵在床上,她只是执着于将那条断掉的项链戴上清沅的脖子。
“它断了,姐姐……”
泪珠一滴一滴落到清沅的脸上,小姨的手不停地将断掉的项链往她脖子上缠绕、勒紧。
“疯子!”清沅忍无可忍,用力推开了她。
趁着小姨还没反应过来,她又跑到门那边,想着能不能撞开,但刚握上把手时,发现门已经开了,并且有人握着把手想要再关上。
“别关!”她猛得将门一推,冲了出去。
门外面是家里的阿姨,此刻她正瘫坐在地上,满脸惊恐地看着她,像看一个怪物似的。
但现在她已经顾及不了那么多了。她现在只能跑,至于往哪跑,跑完之后怎么办,都不是她现在该想的。
不知道从那个“家”里跑出来多远的距离,她的胃里就像排江倒海,泛着阵阵恶心。
她总是感觉自己的脖子上还被那条项链束缚着,她想伸手扯下来,却怎么都摸不到那根项链。
这里的道路又黑又冷,忽起的大风一直在她耳边呼呼作响,像是什么脚步声在她身后不停地追着她,只要一闭眼脑海里就会浮现出小姨刚刚的神色。
在一滴两滴雨水落在她脸上后,这里终于下起了瓢泼大雨。清沅终于跑不动了,捂着脸蹲了下来。
雨水从腿上滑落,在微弱的路灯下那道伤疤显得格外狰狞。
清沅拂上伤疤,眼泪不停地流:“妈妈救救我……”
哭声和风声缠在一块:“你为什么不说话,妈妈……”
她怕血,也怕黑,前面的路都是黑暗的,没有光。她只敢缩在路灯下面哭。
“咳……咳。”
从奔跑的状态停下来之后,她的胃好像再也受不了了,头晕恶心,泛着阵阵酸意,像要把所有的东西都吐出去。
她能往哪跑?
细密的雨声就像急促地走钟声,压在她的心头。
“你怎么在这?!”
一道清亮的嗓音就像大雨天中的闪电一样,劈开了无尽的黑暗。
何意穿着雨衣,抱着一条同样穿着雨衣的小狗。
“……这是什么?”何意半蹲下来,放下了小狗,伸手触碰着她脖子上的红痕。
清沅紧紧盯着她,看见她担心的眼神,心里涌上无尽的委屈,一头栽进了她怀里紧紧地抱着:“我害怕……”
大雨依旧没有要停的趋势,但被回抱住的清沅好像在到不了的远方看见了一丝光亮。她只能紧紧抱住她,不让那束光熄灭在她眼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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