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感觉不到手上的痛,只有心脏处传来的钝痛,一下又一下。
对于她的靠近,她的关心,他其实很开心,他做梦也想得到她的安慰,即便只是只言片语,也足够慰藉他愁云惨淡的生活现状。
可他实在是害怕,害怕自己会得寸进尺,害怕自己想要的越来越多,而后自私的将她拉进自己苦难的人生里。
他给不了她幸福,也承受不起她再次离开的悲痛,所以,宁愿怀揣着深刻入骨的回忆,和喜欢入骨的她从此只做一对陌生人。
鹿清风每日都到操场来,用眼睛参与训练的同时,时不时地往赵意辰的方向瞥几眼。
脚伤渐渐好转,眼见着军训大阅兵的日子越来越近,挑选军训带队标兵这件事终于被提上日程。
陈教官很喜欢鹿清风,她对待军训的态度以及她的能力,都深得他的青睐。他一直把鹿清风当做二十连带队标兵的头号人选,即便她现在受伤了,他也想要为她保留一个位置。
他找到鹿清风,询问她的脚伤情况,并表达了自己对她的看重。鹿清风摸了摸自己的脚腕,已经感觉不到任何疼痛,她表示自己当天下午就可以归队。
陈教官却坚持要她再休养一两天:“不急于这一两天,你养好伤,阅兵那天拿出最好的状态才是关键。”
于是,在所有连队都有两个标兵带队的情况下,二十连暂时只有一位标兵带队。
鹿清风因为脚伤疏于训练,这种情况下竟然还能被选上带队标兵,药学专业三班的杨莹玉十分的不服气,她的舍友们私下里也为她打抱不平。
鹿清风归队训练的第一天,陈教官一早被叫去开会,将鹿清风叫出来带队,让另一个标兵谭雪协助她。
谭雪是一个做任何事都非常用心努力,但性格比较腼腆的女孩,说话软软的,执行力佳,但没有管人的能力。这也是陈教官虽然也看重她,但没有让她带队的原因。
两人站在队伍前,谭雪不知所措地看向鹿清风。鹿清风外貌本就清冷,换上严肃的表情,自带一股威压。她毫不怯场,面向二十连的所有学员:“全体都有,立正,向前看齐!”
所有人齐刷刷地站直,抬头挺胸,目视前方。杨莹玉慢悠悠地收腿,鹿清风视线瞥过去,对上她蔑视的眼神。
鹿清风当做没看见,继续:“第一排报数。”
杨莹玉就站在第一排正中间的位置,她垂在一侧的手偷偷碰了碰自己的舍友吴娜,吴娜意会,轮到她报数时,她含糊地带过一个数字。
排在吴娜后面的也是陈莹玉的舍友,她也含糊不清地报了个数。紧随其后的同学有点懵,她今早刚被调换位置,前面的人不好好报数,她一下子没反应过来自己是在第几位,直接卡住。
第一轮报数惨不忍睹。
“所有学员,打起十二分精神来。”鹿清风目光落在吴娜身上,“第一排,报数。”
这一次,轮到吴娜这里,她直接张嘴不发音。
“吴娜,你什么情况?”鹿清风面色依旧,没有拆穿吴娜明目张胆的捣乱。
“嗓子坏了。”吴娜懒懒的道。
鹿清风面无表情:“这不是好好的么?吴娜,出列,十个俯卧撑。”
吴娜不情不愿的出列,毫无章法的做了十个俯卧撑。
鹿清风铁面无私:“不合格,继续。”
杨莹玉没想到鹿清风平时说话软软的,却也不是什么任人揉捏的软柿子。但即便鹿清风是硬柿子,这一次,她也得捏上一捏。
杨莹玉出声替吴娜说话:“鹿清风,让你临时管人,你还管上瘾了是吧?都是同学,都说是嗓子疼了,就不能体谅体谅?摆什么官威?”
陈莹玉的舍友也都纷纷出声。
王洁:“就是,吴娜又不是故意的,就不能通融通融吗?”
陈芸霞:“有些人啊,抢了别人的标兵还不算,还要打击报复!”
这句话一出,林倩倩首先不干了:“怎么就抢标兵了,标兵是谁有能力谁上,你有本事,找教官说去!”
陈芸霞轻蔑一笑:“看能力吗?我看是靠关系吧。我们每天辛辛苦苦的训练,难道还比不上一个因为脚伤没参加训练的人吗?当谁四肢不勤呢?”
本来大家对鹿清风当标兵也没什么看法,她一直以来各个方面的表现都极其亮眼,教官选她当标兵完全没问题啊,但陈芸霞这么一说,二十连其他人心里就觉得怪怪的。
林倩倩冲上去就要跟陈芸霞理论,鹿清风一把将她拉住,不紧不慢地走到陈芸霞跟前,语气不轻不重,只是在陈述事实:“第一,陈教官在军训第三天的时候说过,报数这么简单的项目都能出问题的,罚做二十个俯卧撑。不管吴娜是心不在焉还是故意和我作对,我让她做十个俯卧撑,身为同学,我已经手下留情。罚她的十个俯卧撑,她没一个做的标准,我让她再做十个,合情合理合规。”
“第二,说我靠关系当上标兵,请问,我靠的谁的关系?教官吗?可说起关系好,你们几个和教官的关系比我还好吧,我除了军训时间,和教官并没有私底下的接触。当然,我没觉得私底下接触就是带有目的,或者有什么不好,我只是想说,真要靠关系,也轮不到我当这个标兵。”
谭雪小小声在一旁附和:“是啊,要是靠关系的话,也轮不到我。”
鹿清风等谭雪说完,这才看着陈芸霞问道:“如果你们对教官的决定不服气,为什么没有第一时间提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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