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则愣在原地，视线里都是俞闫“恶作剧”得手后，愉悦的背影。
“老师你找我。”纪则屈指在门板上敲了两下，推门走了进来。
“来，纪则，请坐。”于诚宏从教案本里抬头，挥手指了指旁边的空椅子，“开学一个多月了，感觉怎么样？”
“您指哪方面。”纪则坐下。
“高三的节奏、新班主任、新同桌，都可以说说。受新政策影响，这一届高三的气氛比之前的都紧张，还能适应吧？”于诚宏拧开泡着金银花茶的保温杯，嘬了一口。
“还好，我没什么压力。”纪则说。
“那就好，我看过你的成绩单，一直在进步啊，保持住。”
私下谈话时，于诚宏没有平常上课的那种雷厉风行，打了半天太极，纪则一一应付着，直到还有两分钟打上课铃的时候，他才切入正题，“这次月考排座位，你跟俞闫坐在一起，老师的意思是，你带带他，把他的成绩往上提一提。”
“我？带他？”纪则开始犹豫，放在以前，不能他说，他也会留意俞闫的学习，现在倒不是他愿不愿意的事情了，而是俞闫根本就不会听他的。
“目前全班都是这个模式，一带一学习小组嘛，共同学习共同进步，对你也有好处……”上课铃适时响起，时间恰到好处，这种把正事拖到最后，让你没有机会拒绝的策略百发百中，纪则还想说什么，被于诚宏一句“好了，上课铃响了，回去上课吧。哦，对了，回去通知赵梓璇，让她下节课来办公室。”
早知道月考调座位不是白调，但“明文规定”的一带一，确实让纪则措手不及。
他想了一天该如何把这件事儿落实到位，未果，直到下了晚自习回到寝室后，门又被敲响。
看见站在门口的俞闫时，纪则完全没脾气了。
“我不可能再让你进来的。”纪则开了一道门缝，很决绝。
“是吗？”门缝儿不大，刚好伸进来一只手，以及手里握着的几本练习册，俞闫晃了晃手腕，声音平静，“于班没跟你说一对一的事儿？”
纪则沉默了。
“不对吧，他是先跟你说的，然后才通知我的。”俞闫轻轻一推门，这次毫无阻拦，轻而易举地进了屋。
纪则几秒前的话，顺着一股小夜风，扇了他一记响亮的巴掌。
“以前没发现你这么好学，马上熄灯了，你还打算通宵学吗？”纪则话里带着讽刺，意指他假公济私。
“以前你也没这么费尽心机地撵我走。”练习册往书桌上一放，从善如流地坐下，俞闫很痛快承认了自己另有所图。
俞闫顶着于诚宏的“圣旨”，即便赖在纪则这里也是有正当理由。
不就是“一带一”吗？
怎么说也是失眠，那就学呗，熬到最后，纪则不信先受不了的会是他。
纪则翻开俞闫带来的练习册，瞬间太阳穴就开始疼。
要不是第一页的签名处有两个龙飞凤舞的大字，纪则都要以为这是刚从书店里买回来的。
“这两本练习册，你看过吗？”手指在上面点了点，纪则问。
“很明显。”俞闫倒也诚实，“并没有。”
“……”
“所以才需要你一带一，我都会，我还找你干什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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