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泳对他起的组合名信心满满，雄赳赳气昂昂地登台。俞闫只觉得自己这辈子攒下来的脸皮都要在今天丢了，认命地走到钢琴旁，挨着纪则坐下。
一首小星星，初学者曲目，钢琴架上还支着曲谱，太丢人了。
“你控制一下情绪。”纪则看着他，“底下这么多人看着。”
“嗯。”俞闫一脸不爽。
底下何止是人在看，还都举着手机对着他们俩。
帅哥美女是人类永恒的话题，更何况是两帅哥，更更何况据说这两帅哥弹钢琴宛若抽疯。
万幸的是一首小星星实在没有难度，除非他们俩此刻真的齐齐抽疯，否则很难弹乱。
四平八稳地结束了这一趴，底下稀稀拉拉响起掌声，大致传达了一个“我等了半天，你们俩就表演了个这？”的信号。
纪则维持着礼貌，起身鞠躬，俞闫觉得多在台上待一秒他都会疯，一把抓住纪则手腕，打算把人拖走。
刚碰上，台下不约而同地掀起一阵尖叫，俞闫懵了，同时《小情歌》的伴奏响起，范阳开始弹吉他，两眼放光地看着观众席里的宋媛儿。
没有人继续关注他们俩，俞闫赶紧下了台，捏了捏自己的太阳穴。
“没咱们的事儿了吧。”俞闫问。
“嗯。”纪则点头，“走吧，回观众席坐着。”
绕过电子屏往操场走，纪则的手机响了。
疑似前女友：我没想到你还会弹钢琴。
疑似前女友：[图片]
疑似前女友：很帅
俞闫发誓他只是随意瞟了一眼。
纪则也不贴个防窥膜，他个轻度近视都把这几条消息看的清清楚楚。
俞闫收回目光，冷着脸。
余光看见纪则看完消息就把手机关了，没回。
俞闫挑了挑眉，又觉得有点愉快。
“你怎么不回她？”
“嗯？”纪则看过来，“哦，没什么可回的。”
“疑似前女友？”俞闫眯了眯眼，“您能解释解释，什么叫疑似，前女友吗？”
“不确定是不是前女友，”纪则相当坦然，“所以就叫疑似前女友。”
“你不是说你没谈过恋爱吗？”
纪则停下脚步，俞闫也只能跟着停下，眼睛半睁着看上去漫不经心，实际上放在裤兜里的手掌已经攥成了拳，指尖一下下捏着掌心。
纪则问他：“你很好奇？”
纪则疑问的语气冷淡，看着他的表情更冷淡，俞闫顿时就觉得没劲透了。
他没说话，先一步往操场走去。
一直到张泳他们表演完节目，一路扇着翅膀回来，他们俩没再说一句话。
后面的节目越看越没劲，俞闫胳膊撑在后面一节台阶上，支着脑袋昏昏欲睡，不清楚昏到什么时候，然后就真睡着了。
做了个梦，梦里特别热闹。一会儿是歌舞晚会，一会儿是谍战大片，只是始终有纪则的身影，抱着胳膊冷冷地看他，然后说：俞闫，别做出格的事。
我做什么了？
我TM做了什么出格的事儿了！
什么事儿算TM的出格的事儿啊！
他很想问，但一直喊不出声，直到把自己吓醒。
“白天也做噩梦吗？”纪则跟前面的女生借了张湿巾，递给他擦汗。
俞闫看着没事人一样的他，半天缓不过神。
“怎么了。”纪则看他一直拧着眉，自己也拧上了。
“没事。”俞闫说。
“擦擦汗。”纪则把湿巾贴在他额头上，“不想看就回去吧，下午放假。”
俞闫忍了忍，还是问出口，“你跟我走吗？”
纪则睫毛颤了颤，抬眼看向俞闫，莫名叹了口气，有些无奈，“走，我跟你走。”
“那行。”俞闫站起身。
穿过被遮阳布盖住的大半个操场，音乐声越来越小，俩人从校门口出来，往公交站走。
一路沉默着，没有话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