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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与我入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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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6 新桃换旧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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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东西真的是来自我吗?不是,只是老天手指缝里漏灵光,不小心洒我头上了,而那个时候我刚刚好,在写东西。

二十岁那会儿,多年少轻狂啊,觉着这种垃圾,也好意思写出来?结果没过两年,连这种东西也写不出来了。

也算我活该,我不该招惹方棠,更不该辜负她,不然那句江郎才尽,也不会一语成谶。

搁笔不再写《憾平生》之后,我专心赶稿子,一天两万字的速度清我欠下的债。当时无脑搞黄,也没觉出有什么不对劲,一年后文字债清完了。我发誓这辈子都不碰黄文了,真是伤着了,看见那些嗯嗯啊啊的东西就想吐。

正好那时候债也还的差不多了,我希望能认认真真写点东西,有机会付梓的,努努力可以在书的扉页写“致FT”的那种。

就是这个时候,我在论坛认识了我的好朋友,陆鹿。

陆鹿也是写稿的,跟我有的聊,而且我们还是老乡,认识没多久就线下面基了。她是写青春伤痛的,前几年出版业还没那么难的时候,她靠着文字中独特的伤痛美感,打动了挺多纸媒编辑,稳定一年出一本书。

在论坛里也算是个小佬了,其实不大好勾搭。

我是真做梦都想“致FT”,所以死皮赖脸地跟陆鹿贴贴,那时候吸引力法则的说法还不流行,这种行径大家一般称之为抱大腿。

不过,要是在乎流言蜚语,我也走不到今日。

我和陆鹿能当朋友,纯粹是因为区位优势,近水楼台先得月,总不是说着玩的。我满身青春伤痛气息,跟陆鹿臭味相投,我下了班去找陆鹿玩儿,听她说最近编辑喜欢什么样的稿子。

她说校园小言总是最好出版的,你去写那个吧,我写了三万字发给她。鹿姐说没什么问题,推荐了几个编辑,鼓励我去试一试。

我再三确认:“这样真的可以吗?”

我想说,这个很一般,完全没有《憾平生》好。

可结果是,我过稿了,拿到了比方棠那里更高的稿费。一切这样顺风顺水,我不禁觉得有些迷幻,这是我应当得到的吗?

很快现实又告诉我,不是的,一切都会破灭,一如当时和方棠。

开篇写得好,不算真本事,区区三万字,伪装矫饰,故弄玄虚,也不是不能让人眼前一亮。我顺着大纲继续往下写,鹿姐是我的第一个读者。

起初她总是鼓励我,后来越看眉头越紧。

鹿姐:“女主人设是纯情少女,不是风骚老妓!人家才十八岁!十八岁!为什么越来越风尘!”

我低头看了看我的女主:闺女啊,妈对不住你,我给你修补修补。

女主修补好了,发给鹿姐再看

鹿姐:“男主跑偏了,开头他狂拽酷炫也就罢了,后面对着女主,他拽什么拽啊。这尊重女性吗?”

我迟疑了一下:“鹿姐,我没见过尊重女性的男的。”

真的,怎么说呢,我运气不大好,从家庭到校园再到社会,遇到的男人不是贪财好色,急功近利,就是衣冠楚楚,人面兽心。总之真的,没一个好东西。

只是我当初一直不觉得他们有不尊重女性,我以为就该是这个样子的。因为没有见过好东西,我才会觉得烂的臭的都能将就。后来我写言情,人设也都不大正常,什么大佬的金丝雀,邪少的小后妈,征服貌美女上司,就多少沾点少儿不宜。

我不知道纯纯的爱情应该怎样,我的世界里,没有出现过穿着白衬衫惊艳过一整个盛夏的少年。

“我就见过霸道总裁吗?你没见过不会编啊,长着个脑子,不就是用来幻想的吗?你才二十岁,大胆去做梦,不要因为没有遇到过好人,就对爱情丧失信心,然后把校园言情写成金瓶梅!这样是出不了版的!”

鹿姐问:“你就没有过刻骨铭心的喜欢吗?”

我跟鹿姐讲了方棠的故事,方棠隐去了性别,代号F,成为了我们后来津津乐道的话题。

鹿姐听完后:“我觉得吧,他可能并不会被一本致F的打动,你们之间只要隔着那个流产的作品,就总是如鲠在喉。你思路就是错的。”

“不过小黎啊,你既然是金瓶梅的风格,就不要强迫自己写校园。你扭曲自己三万字可以,但是三十万字,总会露怯的。人各有路,你金瓶梅写得那么带感,何必扭曲自己以迎合他人。”

我蜷起来:“可是,写金瓶梅没法出版啊。”

起初我和鹿姐还都比较乐观,觉得大部分问题都可以克服。后来我们又改换过题材,不拘泥于纯情校园路线。有的脑洞和人设,也挺风骚的。但是问题都很大,大的不容忽视。

问题在于,我下意识地想要边缘化男主。

“小黎,你怎么直接不给人家戏份了,你跟男主有仇啊?”

我跟男主没仇,我纯粹就是无法相信女主要跟男主谈恋爱这件事儿。我写不了言情了,塑造男主的每一分每一秒,都让我觉得恶心。

“你这写的,女主和女配都比女主和男主有CP感,实在不行,你去写百合吧。”

我眼皮跳了跳:“我不写百合。”

鹿姐看起来很想把我踹出去:“你回去拧螺丝吧,算我看错你了。那个F是什么品种的狐狸精啊,你从前作品里的灵气都去哪儿了,全被这个妖精给吸走了?你要么给我看看你那半本书吧,我看看到底发生了什么。”

我摇了摇头:“算了,我自己都不敢看。”

跟方棠道别之后,这半本书就成了我的心理阴影,嘴上说说倒还没事,但是让我直面它,还不如直接让我去刨野坟。

继憾平生流产之后很长一段时间,我想写的所有东西,基本都流产了。流产伤身,真不是说着玩的。

我跟鹿姐说:“我觉得我再也怀不上了。”

鹿姐说:“滚滚滚,别恶心我,你才该去写伤痛文学。”

我怀不上崽,但我有一颗真诚的爱崽之心,我写不出东西,我还不能去赏析文学作品吗?

在认识方棠一年后的夏夜里,我豪言壮志:“没事儿,那我去考个A大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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