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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与我入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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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5 你好像狗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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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好像狗啊】

北方的冬天那样漫长,像是永远也过不去一样。

我烧了一天之后,就去上班了,感冒发烧而已,哪就那么娇贵了呢?我年轻,病症总是好得很快,只是烧退下去了,咳嗽一直不好。

白天尚且能捱,夜里愈发严重。不过你要知道,我是典型的穷人思维,即花钱的事情不到无法解决,我并不会去正视它,而等到无法解决了,也自然就不必花钱了。

我奶奶就是这样把小病拖成大病的,她应当没有想到,她的子孙那样重情重义,倾家荡产也想要治愈她。只是太晚了,一切都太晚了。

我知道什么叫以史为鉴,可我自负年轻,那个冬天,我都没把咳嗽放在心上。

溜了棉絮的工作服,漏风的单鞋,匮乏的睡眠,吵闹的工厂,令人恶心的男女情/欲和下笔艰难的憾平生,那个冬天,我很多次觉得要死掉了。

在寒夜里,在流水线上,在闹钟响起的那一刻,在方棠问我“你到底写的是什么”的时候。

可我毕竟没有死,我还是等来了喘息。对于打工人来说,过年总是最好的喘息机会。只是春节像裹了小脚的老女人,一步三晃荡,等到真正来临的时候,我已经被夺去了健康。

那时候我夜里码字,咳得喘不上气,肺像是痉挛了一样,牵扯着五脏六腑也抽搐紧缩,晚饭不能吃太多,不然总要咳到吐出来。

跟健康一起走的,还有方棠。

我已很久不与方棠通电话了,憾平生写的越来越慢,她还是会把新约的人设图和台词板写发给我看,还有角色曲和小条漫。但我们能感觉到,本身的糟糕境况,已经让我们有隔阂了。

方棠说:“我们好好谈谈吧。”

我记得那时一个周六的傍晚,即将要过年了,厂里发节礼,两箱带鱼,一袋米和一桶油。我们都提不动,舍友的男朋友开着车来接我们,我坐在后排听他俩笑笑闹闹的,车里放的音乐是《想见你想见你想见你》。

〖想见你,只想见你,未来过去我只想见你。〗

方棠:你现在有空吗?

〖穿越了千个万个时间线里人海里相依。〗

我:有空。

〖用尽了逻辑心机,推理爱情,最难解的迷。〗

她的电话打过来,第一句是:“小黎,我累了。”

“太太,对不起。”

我此刻反而觉得很坦然,仿佛等待这一刻已很久了,当它终于到来时,我松了一口气。我终于不用为了揣度我们何时分开而辗转反侧了。

“你真的有认真在写吗?我不相信你用心写的话,会是这个样子。”

我忍着喉咙里蔓延的痒意,扪心自问,我尽力了。可是我只有那么一点点力气,这一点力气,不足以支撑起方棠想要的恢弘。

“我尽力了,只是我确实没有能力。对不起,我辜负了你。”

我不开口还好,一开口咳嗽就冒出来了,如果你咳得很厉害过,你会知道,人是可以咳出眼泪的。

方棠听起来很关心我的样子:“小黎,你真的没事吗?”

我涕泪纵横的,跟他妈失恋似的:“没事儿,真的。”

“你有什么事情可以跟我说,”我都能想出来她皱着眉头的样子,“你生病了吗,为什么不告诉我?”

我怎么跟你说呢?方棠,你认识的黎老师不会因为省钱,拖着一直不去看病。你认识的黎老师,要怎么堕落,才能过上这样狼狈的人生?

我不知道从何解释,我也不想在这个时候对你剖心。这太像卖惨了,方棠,我不想对你卖惨。我做的所有努力,都是为了堂堂正正走到你面前。

“冬天了,感冒咳嗽而已,你那边似乎要下雨了,记得添衣服。”

南国甚少下雪,今冬一直是冷雨,我曾说这边下雪了拍给方棠看,结果他妈的今年冬天到现在一粒子雪也不下,就干冷。

“你啊,注意身体。”方棠声音挺无奈的,“不写就不写了,你别身体垮了。”

我笑了笑:“这算不算我们的孩子流产了。”

方棠没跟我贫:“你还认识其他写手吗?”

“不认识。”我像是想起来什么,仔细交代道,“这本书也有十几万字了吧,所有版权全归你,往后署名发表续写还是改编,都不必问我了。从前的稿费,我就不退了,遇见我,你就当自认倒霉吧。”

“对了,我们平时聊天讨论的人设和剧情走向,我都梳理成线索,集合成文档了,过会儿我回家发给你。”

“你以后找其他继续写也好,重新写也好,直接把文档发给她,沟通起来还方便点。”

我说了太多话,咳嗽了一阵,又笑:“还有什么没交代的吗?”

方棠也笑,声音有点冷淡了:“没有了,黎老师想得挺周到了。”

“那就这样吧,祝她能有好归宿。”

方棠很温柔地讽刺我:“你不要弄得跟留遗言似的,又不是以后不联系了。”

我靠在车玻璃上,泪眼朦胧:“嗯,好,以后常联系。”

常联系,我们还有什么好联系的呢?没有这本书,我们算什么呢?追根究底,我们也不过是合作关系。方棠真的这么闲,有时间找我谈天说地吗?她不会的……

我挂断电话,抬起头发现前座上我舍友和她男朋友俩人不敢出声,只有那首歌还在不识趣地单曲循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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